笨蛋王妃手撕be剧本(66)
净空叹气:“虽然大家很不想承认,荀啸将军也的确就是凶手。”
“但是,这个案子仍然有诸多疑点不是吗?”陈宴秋道,“荀啸将军没有理由这样做……”
“是啊。”净空的语气有些意味深长。
“荀啸将军没有理由这样做。”
“那他为什么呢?”
陈宴秋脑海里有了一个猜测,瞬间白了脸:“你是说……”
净空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嘘。”
“王妃,”他笑,“这话若是说出来,我们俩可都是要杀头了。”
“总而言之,王爷不知从哪得到了消息,正在着手调查此事。”净空给陈宴秋又添了点茶。
“真相若真是我们想的那样,你说,王爷对他们,是恨多一些,还是忠多一些?”
陈宴秋被净空的话吓出了一身冷汗。
他与净空都有着同样的猜测。
很简单,直接从这个案件最大的受益人想,就能串起来一个十分完整的逻辑链条。
荀啸死亡,荀淮被接到皇宫,荀家世代掌管的兵权自然落到了先帝手中。
荀淮由先帝抚养长大,对皇室鞠躬尽瘁,忠心不二,这一棋虽然狠,却也保住了皇室两代的安宁。
再者,荀啸将军武艺高强,谁又能轻易对他下毒?
如此大案,若非是皇上的授意,大理寺又怎么可能轻易结案?
若是幕后黑手就是先帝,那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陈宴秋想到了一个更可怕的猜测。
……荀淮他那么聪明,是不是早就猜到了?
第39章 除夕
荀淮在父母的牌位前待了好一会儿, 这才整理好自己繁杂的心绪,呼吸再度平稳下来。
他当年只有六岁,恍然将近二十年过去, 那些遥远的记忆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早就难以查证。
他走出房门,看见陈宴秋与净空站在院子里。
云林寺的那棵巨大的淡粉色梅树, 被人们称作“雪梅”。
只因冬风吹过时,白里透粉的花瓣会如雪一样在空中飘飘扬扬,就如同在空中飞溅的大雪。
在这雨般的雪中,仿佛有心灵感应一般, 他的王妃一下子扭过头, 与自己对上了视线。
不知怎的, 荀淮觉得陈宴秋的眼圈有些泛红,看起来有些难过。
哭了?
他迈着大步走过去,抚了抚陈宴秋发红的眼眶, 轻轻道:“怎么突然就哭了,谁欺负你了?”
陈宴秋看荀淮从荀啸薛清河夫妇俩的牌位那走出来,就知道他是去祭拜父母了。
失去双亲时, 荀淮只有六岁, 还是个小娃娃。
他还那么小,被接到冰冰冷冷的皇宫里, 一定很害怕吧?
“那时候我可不乖, 整天哭闹摔东西,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荀淮无意间的笑谈就这样被陈宴秋从记忆里翻了出来,回旋刀割得他心里生疼。
纵使如此,荀淮在自己面前仍旧是温柔的包容的, 他总是习惯把这些情绪埋在心里,即使偶然的失态,也是少有的事。
结合方才在净空那听来的故事,陈宴秋只觉得心里面酸得发紧。
但即使再难过,眼下也不是谈论此事的好时机。
陈宴秋摇摇头去揉眼睛:“冬风刮人,吹到眼睛了,有些不舒服。”
这话倒也不假,山上的风本来就大,陈宴秋细皮嫩肉的,还真觉得眼睛有些疼。
荀淮不作他想,他解下自己的披风给陈宴秋穿上,用帽子罩住陈宴秋的脸:“那我们就下山吧。”
陈宴秋吸吸鼻子:“不用告诉皇上吗?”
荀淮理直气壮:“不用,反正我现在是个闲人,皇上也不想见到我,叫人通报一声便是了。”
陈宴秋:那也确实是。
净空礼数很是周全,虽然两个人是偷偷跑的,他还是坚持要送两人下山。
马车走起来时,陈宴秋掀开帘子向后看去。
只见净空站在寺庙前,对他微微颔首。
他的身后是一片白茫茫的雪。
“王妃,”他好像听见净空说,“你就是那个变数。”
在云林寺祈完福,就是年节了。
自从那日大雪之后,京城里的雪似乎就没怎么化过,或者说,即使有雪在无人处消融,又很快被新落下的雪花填补。
爆竹声中除旧岁,辞旧迎新,这就是年。
京城的街上张灯结彩,与往日相比又热闹了一些。
在荀淮决定不去宫宴,而是在王府里过年后,陈宴秋就尤其爱往街上跑,买了一大堆年货,一样一样摆在桌上。
陈宴秋排出几个最满意的年货来,一个一个指给荀淮看:“这是炒瓜子,这是喜糖,这是窗花,这是红包……”
荀淮跟着陈宴秋一个个看过去,奇道:“你买红包干嘛?”
陈宴秋理直气壮:“家乡习俗,二十岁了也有红包。”
他道:“府里有不少小厮和小丫鬟,都只有十三四岁,理应给他们包红包嘛。”
他窝道荀淮怀里打趣道:“夫君,你想不想要红包?我给你包一个怎么样?”
荀淮看着火红的封纸,有些愣。
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红包了。
父母没出事时,薛清河每年都会给他红包,念着他好好长大。
只是记忆太久远,到现在已经有些模糊,记不真切了。
后来入了宫,这些琐事便交由内务府办理,每年倒也不缺,只是蕴了期许的红包彻底变成了冷冰冰的封纸,索然无味。
再后来,他随先帝上了战场,冬日里想的是兵士们的冬衣和粮草,过年也只是跟大家喝一杯。
军营里都是些五大三粗的汉子,哪能懂十多岁小少年心里的那些弯弯绕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