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候,陆院长竟是直接打飞了药瓶。
“此人害得我儿惨死,彦和临终之前指认凶手,认定是他。丁大人,事到如今你还要包庇这罪犯不成。”
顾清衍心头一跳。
“陆彦和死了!”
陆院长恨不得生啖其肉:“还在装腔作势,便是你下毒害死了他。”
顾清衍心沉到了谷底。
就算发癫,陆彦和总不至于自己把自己毒死,只为了陷害他。
这次事情大发了。
死了一个陆彦和,陆家人绝不会善罢甘休。
顾清衍恨不得陆彦和早死,却不能不清不白,就这样背负凶手的罪名。
“请大人明鉴,此刻之前,学生只以为陆彦和下毒害我,并不知道他已中毒生亡。”
陆院长怒吼道:“不是你还有谁,近些日子,彦和只得罪过你。”
顾清衍并不管他,抬头看向丁知府。
“大人,其一,今日之前我从未去过青州亭,更不认识青州亭任何人,想要下毒难上加难。”
“第二,我到之时,其他宾客皆已经在场,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活着的人可以证明。宴席是陆家准备的,饭菜是青州亭直接上的,我怎可能下毒。”
“第三,有人下毒谋害,且是无差别投毒,所需毒药数量必定不少,毒药从何而来,可有用完,剩下的藏在何处,定然会留下蛛丝马迹。”
顾清衍朗声道:“大人,当务之急是封锁现场,尽快勘察,能在青州亭下毒,此人必定与青州亭关系匪浅,甚至很可能就是青州亭的人。”
“若晚了,只怕真正的凶手就跑了。”
丁知府忙道:“陆院长,本官知道你经历丧子之痛,可此事确实存疑,还是等仔细查探后再做定论。”
“你也不想害死儿子的凶手逍遥法外,让无辜之人背负罪名吧?”
陆院长脸色阴沉如水,缓缓闭上眼睛。
“大人,今日你不给我一个交代,老夫不会离开。”
“青州府闹市区出现如此恶劣的杀人大案,本官自会让案情大白天下。”
很快,丁知府派人送上椅子,请陆院长坐下。
丁知府看向顾清衍,见他衣襟上都是血迹,心底叹气,却也不敢有任何优待。
他心底知道,无论顾清衍是不是凶手,这次都把陆家得罪死了。
陆彦和生死,陆彦筠兄弟俩还在昏迷,陆院长此时恐怕恨不得顾清衍死。
即使是一地知府,丁知府也不敢再刺激陆院长。
不知不觉中,陆家人已经将衙门团团围住。
丁知府知道,一旦确定顾清衍是凶手,没有人保得住他。
顾清衍拧紧眉头,陆彦和死了,他只会拍手称赞,可陆彦筠陆彦池同时中毒,在场之人无一例外。
“陆院长,我服用的解毒丸极为有效,若是两位公子还未醒来,可以试试。”
陆院长闭着眼冷下:“用不着你猫哭耗子假慈悲。”
他执意不肯,顾清衍只能闭嘴。
“少爷,可要坐下休息?”红豆看着他的神色,很不放心。
顾清衍摇头。
【您在青州府府衙签到成功,获得青州府官吏录一本。】
顾清衍闭目假寐,迅速翻看起来。
如此大案,整个衙门都紧绷起来。
衙门外的人越来越多,青州亭,陆家人,读书人下毒杀人,每一样都刺激着青州人的心。
张通判亲自带着人赶往青州亭。
陆家反应也极快,青州亭里里外外都被围住。
“掌柜在哪儿?”
掌柜的也已经吓坏了,这会儿两条腿都在打哆嗦:“大人,小的冤枉啊,青州亭是有名有姓的酒楼,怎么会干出下毒杀人的事情。”
死的还是陆家人,他一头官司理不清。
张通判可不管他心底苦闷:“人在你青州亭出的事,你脱不开干系。”
“小的冤枉啊……”
张通判止住他的话:“好了,你们几个,清点青州亭的人手,一一审问。”
“你们几个,去查食材。”
“陆二郎中毒身亡时在场的几个,过来,本官亲自问话。”
张通判能力出色,很快将案发现场还原出来,包括顾清衍到场前后,与陆彦和确实是爆发了矛盾。
顾清衍离开后,陆彦筠和陆彦池待不下去,甩袖离开。
同属陵川县的学子章程也跟着离开。
但洪山书院其他的五位学子却留下来,跟着陆彦和继续饮酒作乐。
陆彦和为人跋扈,当众辱骂打压读书人是常有的事情。
但这一日不同,他被顾清衍踩着脸面大骂一顿,心情分外不痛快,连带着对几个狐朋狗友也没有好脸色。
大口喝酒大口吃肉,一大壶酒都被他喝了个干干净净。
不止如此,他还拉着弹琴的乐师作陪,硬要人家陪酒,甚至动手动脚。
乐师被吓坏了,连声喊道:“陆二少,我是卖艺不卖身的。”
陆彦和更是不悦:“都是卖的,多卖一样少卖一样有什么区别,老子又不是不给钱。”
说着便要霸王硬上弓,吓得那乐师练练惊叫。
青州亭掌柜叫苦不迭,被小二请过去解围,也被陆彦和一脚踢开。
“陆少爷别这样,您喜欢姑娘,小的这就帮你去请,要几个有几个,许娘子是已经嫁了人,有夫家的,说好的只弹曲子,您这样让青州亭失了信誉。”
掌柜的没办法,搬出身后的主家来求情。
陆彦和只是冷笑:“怕什么,老子今日睡了她,明日再娶了她,都算是她的福分。”
“不过是一群商户,也配到陆家跟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