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子,多谢你出手相助,若不是你,我们恐怕不得自由。”牡丹又说道。
顾清衍有些汗颜:“我也没做什么,反倒是添了不少乱。”
牡丹眉头微皱:“是有人说了什么吗?”
“不管别人怎么说,我们姐妹几个都是打心底里感谢小公子的。”
“在陆家的日子就跟噩梦一般,那时候我曾想,那样活着,倒不如直接死了,幸好有姐姐妹妹相陪。”
“幸好,我活了下来,要不然哪有如今的快活日子。”
听着她轻松的话,顾清衍也露出笑意:“食肆办得风风火火,我也替你们高兴。”
两人慢慢一起往山下走。
路上,牡丹忽然开口道:“其实我认识花婆婆,当时还以为她只是个寻常厨娘。”
顾清衍惊讶不已:“你认识她?”
“花婆婆曾在陆家几年,当时也是厨娘,我自小爱做一些吃食,见她手艺极好,还想要拜做师傅。”
牡丹笑着解释:“当时她不肯,我还以为她嫌弃我身份低贱,可她却又倾囊相授。”
这话让顾清衍恍然大悟,怪不得他总觉得桂花糕口味独特,似曾相识,原来牡丹跟花赵氏还有这份渊源。
只是心底又有疑惑,如果花赵氏曾潜伏进入陆家,当时怎么没下毒,反倒等到现在。
“在我心底,是一心一意将花婆婆当做师傅的,可惜……”
牡丹幽幽叹了口气,又看向顾清衍:“花婆婆大仇得报,唯一的遗憾便是牵连了无辜之人,还请顾小公子别责怪她,她实在过得太苦了。”
顾清衍摇了摇头:“乱葬岗给她们上坟的,是你?”
“我不敢告诉别人,怕有人知道惹出乱子来。”
牡丹低声道:“每次红豆去祭拜,我便也跟着去,只能多烧一些纸钱以抵心中愧疚。”
“别这么说,你能去祭拜他们,已经十分难得了。”顾清衍安慰道。
牡丹笑了笑:“多谢小公子体谅。”
顿了顿,又说:“小公子,有一桩事情,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
“什么事?”顾清衍问道。
牡丹压低声音:“陆彦和有病。”
顾清衍不太懂这话,陆彦和都死了,他当时有没有病已经不重要。
牡丹抿了抿嘴角。
她扯下面纱,脸上赫然有狰狞的疤痕,将她姣好的容貌破坏殆尽。
“我是陆家家生子,自小就生活在陆家,因有几分美貌,夫人就将我放到了陆彦和屋中。”
“这么多姐妹中,我是跟在陆彦和身边最久,年纪最大,活得最长的那一个。”
“时间长了,我也比旁人知道的多一些,陆彦和他生来有恶疾,时常发作,一旦发作起来如同恶鬼,嗜血无情,跟平时的暴躁狠厉完全不一样。这道疤就是他发病的时候落下的。”
“当时我浑身是血,晕厥过去,他们都以为我死了。”
“那一日,我听见陆院长进门,让人将陆彦和绑起来,屋中无人的时候,他在说什么又失败了,废了一个儿子,还要再试之类的话。”
一想到那一日的场景,牡丹依旧觉得心惊肉跳。
“我还以为自己必死无疑,谁知道又活了下来。”
“当时我只觉得可怕,后来想起,每每觉得诡异,便留心观察,发现陆彦和每年总有一两次会失控,失控时如恶鬼,他喝人血。”
顾清衍也被这话吓了一跳。
原以为陆彦和是生病,结果这是发狂。
等等,这听起来,怎么跟裴玄发狂的时候,异曲同工?
难道又是太平教作祟?可陆院长与太平教坐在一条船上,按照牡丹的话,陆院长显然知道陆彦和为何如此。
牡丹将面纱带上,最后说了句:“花婆婆曾告诉我,她几次下毒,陆彦和明明吃了喝了,却还活着。”
“花婆婆说,陆彦和不是人,他是恶鬼,得用非常手段。”
到了山脚下,牡丹便与顾清衍告辞。
回城路上,顾清衍满腹疑惑,去了一趟洪山书院,疑惑不但没解开,反倒是更多了。
洪山书院、太平教,陆彦和,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失败了,什么东西失败了?
蛊虫?
顾清衍拧眉,难道是太平教在进行古代蛊虫人体实验?
用陆院长的亲儿子做实验,这也太离谱,太奢侈了吧,随便找个人岂不更便宜?
古代人这么可怕,直接用亲儿子做人体实验?
顾清衍猛地一个哆嗦,这事儿要是真的,那陆院长真是个狠人。
太平教这是下了一盘大旗!
得将这架势告诉裴玄,这个念头一转,顾清衍又皱起眉头。
陆院长一死,裴玄说此案到此为止,也许他早就知道,所以才会铲平青州府太平教徒。
可惜,太平教徒属地鼠的,贼会藏,时不时冒头出来蹦跶。
“阿念,我有些明白为何朝廷大力搜捕太平教,这些人太可怕了。”
章念不明白好好的,顾大哥怎么忽然提到太平教。
他抓了抓后脑勺:“都说太平教很可怕,杀人不眨眼,但谁也没见过。”
“若不是顾大哥几次三番遇上,我们都以为太平教只是传说,早就消失了呢。”
顾清衍一想也是,自己还真倒霉,被大周朝廷清缴的销声匿迹的太平教,他每次总能遇上。
还得自己有实力,不能事事都靠系统。
顾清衍琢磨着,武术还得练起来,怀王请上身虽然厉害,但限制太大,只适合应应急。
不过,还有另一条路更妙。
科举入仕,当官成宰,站在朝廷这边,将太平教的苗子彻底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