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衍,真没想到你这书童如此厉害,竟是个高手。”奚同贵夸道。
顾清衍笑起来:“阿念是有习武的天赋。”
奚同舟也夸:“那位好汉也是厉害,咱们船上的加起来,恐怕也不是他们对手。”
船员们纷纷点头,都觉得自己上去挨不了三记就得趴下。
范丘没吱声,关毅却见不得别人好,冷哼道:“舞刀弄枪算什么本事,不过是小技末流。”
顾清衍也不惯着他,笑着问:“关兄看不上,莫非本事更强,要不要上去试试。”
关毅被说的脸都黑了:“我是文人,有功名在身,可不会跟某些人一样自甘堕落。”
“砰!”
话音未落,一块牌子冲着关毅砸过来。
奚同舟眼疾手快拽了他一把,关毅才勉强避开,却吓得大惊失色。
铜牌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手指颤抖着,指着夏柳章念大骂:“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当众殴打举人,来人,把他们给我……”
奚同贵暗道不好,生怕闹大,开口就要劝。
夏柳三两步上前,弯腰捡起地上的铜牌,似笑非笑的看着关毅。
“对不住,腰牌掉了。”
简单一句话,让关毅的咒骂噎在了喉咙里,发不出来,咽不下去。
在场的举人都读过书,知道大周品级,能随身携带腰牌的必然是有品级的武将,且这还不是最低等的木牌,而是铜牌。
夏柳抛了抛手中腰牌,光明正大的挂在了腰带上:“寿国公府护卫夏柳,见过诸位举人。”
“这位举人,有何指教?”
关毅看出来了,对方不是个善茬。
他又气又懊恼,最重要是丢人,涨红了脸像一只虾子。
奚同舟忙道:“都是误会,我们方才站得太近了一些,幸好没砸到。”
奚同贵看了看夏柳,又看了看笑盈盈的顾清衍,也开了口:“也没有人受伤,大家有缘同行,冤家宜解不宜结。”
范丘瞥了眼夏柳,若有所思。
关毅有了台阶下,对夏柳的身份很是忌惮,最后一甩袖子离开了。
顾清衍不搭理他:“还练吗?”
夏柳笑起来:“船上施展不开,总怕撞到东西。”
又开始夸章念:“几个月不见,阿念长进不少,可见勤学苦练,一天都没偷懒。”
顾清衍点头,跟着一起夸起来:“论勤奋,阿念排第二,就没有人敢排第一,寒冬腊月天不亮就起来了,一天都没耽误过。”
“昨天晕船,还愣是爬起来说要练呢。”
章念脸颊红彤彤:“我只有这点长处,要是还不努力,岂不辜负了顾大哥和夏柳师傅的教导。”
“好小子,这就对了。”
夏柳对此很满意,用力拍了拍章念的肩膀:“个儿也窜高了,要是再练几年,到时候不比我们差。”
顾清衍想着夏柳得护送他进京,特意跟奚同贵解释了几句。
“是京城的友人怕我路上危险,派了人护送,给你添麻烦了。”
奚同贵眼神一闪,连声说道:“那位好汉身手极好,有他跟着,我们商船更加安全,是我们占便宜,你可千万别说什么添麻烦,多生分。”
心底却想,早就听说顾清衍跟京城寿国公世子有些交情,没想到交情深厚至此。
寿国公世子知道他进京赶考,居然特意派了侍卫,还是有品级的侍卫来送。
如此看来,怪不得顾清衍听说奚家招婿,却完全不心动。
他若是已经攀上了寿国公府的大腿,谁还会为了金银,牺牲名声去入赘呢。
奚同贵心底遗憾,至此彻底放弃了说服顾清衍的想法,对他却更加热情。
夏柳一来,顾清衍行船的日子顿时丰富许多。
每日除了读书,还能看夏柳教章念练武,兴趣来了自己也能下场试试。
不过每次看他练武,夏柳总是连连摇头。
私底下表示:“顾小公子骨头太硬,现在练武已经太晚了,还不如好好读书。”
练武跟读书一样,也讲究天赋,顾清衍不算太差,但如果想拿到成绩,就得花费成倍的时间,对于一个文人而言,夏柳觉得不值当。
章念立刻说:“我会好好练武,保护好顾大哥。”
顾清衍不同意,觉得自己虽然没有章念的天赋,但比起一般人也差不到哪里去。
对于这个问题,夏柳深思后表示:“那确实,练一练,像是那位关举人一般的,小公子也能一个打三个。”
得,这句话打消了顾清衍继续努力的想法,默默翻出了自己的书。
另一头,奚同贵特意找到关毅,苦口婆心的劝道:“表哥,看在咱俩亲戚的份上,我再劝你一次,出门在外待人和气点,别一开口就得罪人。”
“奚家在青州府还有几分脸面,可等到了京城就什么都不是,京城那是什么地方,一块砖头砸下来都得有好几个当官的。”
“你要是再不收着点着脾气,到时候得罪了人,没有人能救得了你。”
关毅只是不耐烦:“我说的都是实话,什么时候得罪人了,是不是那个顾清衍说我坏话了?”
“顾兄一个字都没提,人家压根不想跟你一般计较。”
奚同贵也是服了,觉得舅舅能把儿子养成这样,八成是祖坟出问题了。
等这次回去,他可得跟爹娘好好说说,要是管不住,以后奚家就别蹚浑水。
“你也已经成家立业,年纪不小,好歹说话前多想想家里人。”
奚同贵言尽于此。
关毅心不甘情不愿的点了点头:“知道了知道了,我是哥哥你是哥哥,整日里唠叨个没完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