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家盗墓这么大张旗鼓,曹操的摸金校尉都没这么夸张。
而且既然是盗墓,为什么不挖了东西就走,搞什么祭祀,别说盗墓贼还迷信,把人祖坟挖了还得上柱香。
亮光越来越强,山洞豁然开朗。
山洞之内,居然被开凿出一座祭台。
不,祭台古旧,白玉砌成,有些年头了。
祭台周围点燃着数十个大火堆,熊熊燃烧的焰火,将山洞里照得分毫毕现。
签到点就在祭台上。
而祭台之下,此刻正捆着许多白衣少年少女,一个个面无人色,哭哭啼啼。
顾清衍抬脚就往祭台上走。
“还没到时候,别急着送死。”
守卫伸手一拽,一推,直接将他推到了白衣少年中。
顾清衍踉跄,撞到一位身上才停下。
他回头就喊:“轻点,摔着你负责吗,我这刚洗干净的。”
守卫嗤笑了一声,用同情的眼神看他,倒是没计较,但把人拦的严严实实,现在想上祭台没门。
签到点近在眼前,偏偏进不去,顾清衍眼珠子转悠起来。
“你们哭什么?”他看向刚才被撞的少年,看着也就十四五岁。
“马上就要死了,我能不哭吗?”
被问了一句,那少年再也忍不住,大声哭起来:“爹,娘,孩儿对不起你们,早知道会被抓来做人牲,我就乖乖听话,绝不会乱跑。”
他一哭,身边几个少年少女都跟着哭起来。
“娘,女儿不孝,下辈子再给你当女儿。”
“我不想死,我家有钱,求求你们放我走,我有很多很多钱。”
“活人祭祀是犯法的,你们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哭声滔天,守卫蹭的拔出利刃:“都给我闭嘴。”
眼看哭声止不住,他拎起刀背就砸过去,敲中哭得最厉害的少年:“再哭,老子现在就了结了你。”
少年被砸得头破血流,吓得周围噤声。
顾清衍也被吓了一跳,他懂一点医术,连忙上手救人:“别怕,只是皮外伤,血止住就好。”
被砸的就是他问的少年,哭着抽咽说:“反正都要死,我宁愿被他一道砍死,也好过去当人牲。”
顾清衍挡住他,低声问:“这到底是什么地方,他们是什么人,大周明令禁止人牲的,连殉葬都不允许,他们怎么敢。”
少年只是摇头,哭个不停。
顾清衍皱眉:“那你是怎么被抓来的,叫什么名字,家里还有什么人?”
少年颓然抹眼泪:“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一副等死的架势。
顾清衍左右环顾,压低声音:“我叫顾清衍,奉洪县令之命潜伏进来,他们就在外面,随时都会冲进来救人。”
听见这话,少年果然打起精神来,眼泪却掉的更快了。
顾清衍怀疑这人是水做的,不然咋这么能哭。
“真的,有人会来救我们?”
顾清衍连连点头:“当然是真的,不过他们人手有限,冒然进来恐怕危险,你来了多久,有没有掌握什么线索?”
“我叫陆彦池,上巳节出门游玩被抓,已经被关了十几天。”
陆彦池哭着问:“他们何时进来救人?”
顾清衍低声道:“还需等待,小兄弟,你还知道什么,知道的越多,对我们越有利。”
“不知道,被抓之后我们一直被关着,一直到今天。”
陆彦池脸上浮现害怕:“他们说今日阴阳交汇之际就要进行人牲,进入墓穴,找什么玉印,一群人神秘兮兮的,我怀疑是邪教。”
“原本已有四十九人,但其中一人不不堪受辱咬舌自尽,我想因为这个,你才会被临时抓来替补。”
陆彦池偷偷打量顾清衍,对他的美貌表示了认可。
“人牲必须是美貌少年少女,其他人都不行。”
顾清衍四下打量,果然如此。
穿白衣服的少年少女一个个眉清目秀,就没有丑的,就连小哭包也长得很俊雅。
怪不得盯上他,而不是从山匪里直接拉一个上来。
顾清衍打探着线索,心中更加没底,只能盼着洪县令能带人追上。
殊不知另一头山林里,洪县令领着一群差役破口大骂,却毫无用处。
再一次回到原地,一群人骂得口干舌燥,精神气都没了。
“曹姑娘,你这法子不管用啊。”
曹宝珠满头大汗:“是不是咱们骂得不够凶。”
“老子祖宗十八代都骂上了,还不够凶吗?”
洪县令心底知道,这是迷阵未破,光靠骂人不行。
因为迷阵存在,顾清衍与那头黑牛留下的线索,也成了迷阵一部分,根本起不到带路作用。
他略懂一些奇门遁甲,方才一边骂人,一边分心去看,却毫无线索。
时间过得越久,洪县令心底越是担心顾清衍深入贼窝,凶多吉少。
“你们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曹宝珠忽然开口。
差役们吓得瑟瑟发抖:“林子里哪有别的声音,曹姑娘你别吓唬人。”
“真的有声音。”曹宝珠朝着林子深处看。
“都闭嘴,仔细听。”洪县令厉喝一声。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屏住呼吸倾听。
“哞——”
曹宝珠兴奋大喊:“是那头牛,顾小公子的那头黑牛。”
“快跟上。”
洪县令带着人听着声音找,很快发现了黑牛的踪影。
“大人,只有一头牛,没有小公子。”
洪县令目光落到黑牛身上:“牛通人性,它一定能带我们找到顾小公子。”
话音未落,黑牛哞了一声,转身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