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自民国33年(205)
陆承渊想到柏老说的岳维平导演曾经走访过很多人家,听来了很多过去的故事,这才创作出来这么一个剧本的事件,免不得将这位女子和剧中的角色联系在一起。
他那个诡异的、疯狂的念头又浮现了上来。
阿行说:要把部分真相藏进谎言里,说出口的谎话才更容易让人相信。
可孟亭曈说过那么多半真半假的话,到底哪一句里藏匿着部分的真相?
——“我说我穿越到了别人身上,或者我死掉之后又重生了,其实我是来自外太空的外星人的、我还觉醒了什么能听到人心声的能力……”
陆承渊有一瞬间甚至在想,如果有关他的过去,真的藏进了这句话里,那翻译过来——
‘嗡嗡……’
陆承渊蓦地睁开眼,看到孟亭曈传给他一张图片,他滑动点开,下一秒那刚睁开的眼忍不住又闭上了,连带着额角都在跳。
照片里,灯光有些昏暗,孟亭曈衣摆被撩起,一看就是在口中叼着,他镜头朝着单薄的腹部,漂亮的肌肉线条没入柔软的布料中。
一只白皙又漂亮的手出现在那里,修长的指骨随意的搭着,指尖勾动着那布料的边缘,将掉不掉的往下拉扯。
——另一边,孟亭曈很快就接到了来自陆承渊的电话,随后便听到那熟悉的、低沉的嗓音,带着股上位者的姿态,平静地给他下发着指令。
两人的房间只隔着一堵墙,孟亭曈倚靠着床头坐在那里,轻轻扬起下巴不自觉喘息着,喉结滚动。
墙的另一端,两张床头呈对称似摆放,陆承渊垂眸坐在床边,视线晦涩地看不清是个什么情绪,只是冷静地吐出简短的文字,以让另一侧的那个人得到欢/愉。
结束后。陆承渊独自走向洗浴室,开着凉水自虐般地忍着。
他将脑海里想象出来的那人方才的湿润的眼、莹润的唇、将那个人的所有一点点从脑中清空,以不至于彻底失控,会直接影响全组的拍摄进度。
那份答案,被翻译过来是——
【我现在是别人,我死而复生过,其实我来自过去,我也知道你一直很想知道我的故事。】
陆承渊只觉得这个念头太疯魔了,他不知道是一个人活了百年不老不死比较疯狂,还是一个人死而复生穿越时空成为另一个人更加令人不可置信一些。
可是孟亭曈还说:“我没有不让你查……”
那意思翻译过来,便是他自信他什么也查不到。
究竟是自信他真的查不到,还是笃定就算他查到了也不敢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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噩梦,额温枪;焰火,年糕;日料,男模;手稿,苏菜,还有他心口上那道疤……
深夜,陆承渊突然拨出去一个电话,平静的语气中似乎还带着些从容,仿佛他已经摸到了真相的边缘。
“去把他从身体里取出来的金属残片,拿去化验一下成分。”
看看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来自哪里,又或者说,来源于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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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前拍摄了孟亭曈最后要死于枪口的那场戏份,港城这里的剧组对于角色死亡的事情比较忌讳,有很多讲究。
拍摄完毕后导演给孟亭曈包了一个很大的红包,还重新走了遍香,又拿柚子叶沾水,仔仔细细地在人身上泼洒了一个遍,以驱邪消灾,免得不吉利。
孟亭曈有些哭笑不得的,他认为此举实在是有些封建迷信了。不过他偶尔也会行封建迷信之事,更何况他的母亲又是这些说辞讲究的忠实信徒,他便也由得去。
就是不知道陆承渊怎么回事,明明看起来是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却在回到宾馆是把他整个人都泡进了柚子叶煮的水中,还拿这里特有的、底部还放置着什么铜钱一样的柚叶洗发水、柚叶沐浴露,将他浑身上下全部打出了泡沫,洗得仔细无比,连缝隙都没有放过。
孟亭曈长睫上还挂着没冲掉的泡沫,忍不住开口揶揄,“你干脆把我里里外外全都洗一个遍好了。”
陆承渊闻言,却好像是认真思考了一下这件事的可行性,把人洗好了捞出来后又坦然开口,“可惜。”
孟亭曈:“?”
“这里没有用柚叶做成的润滑剂。”
孟亭曈:“……”
孟亭曈着实失笑看人,他似乎不太能理解此时的陆承渊到底在执着什么。
或许是他方才倒在血泊中的那一幕太过逼真,着实是刺到了人,让人有些后怕吧。
陆承渊确实是后怕。
他眼睁睁地看着孟亭曈中枪倒在自己面前,尽管知道这是在拍摄现场,却还是无法控制地压抑不住狂跳的心脏,散不去那股突如其来的恐慌。
孟亭曈拍摄完阿行死亡的戏份,破天荒的,周家宗导演给他放了半天的假期。
他又扯着陆承渊出去透气,漫步在维多利亚港吹海风,在已经逐渐变得闷热潮湿的夏季获得了一份超大桶的冰淇淋。
陆承渊想让他少吃一些,可眼看着少年那双明媚又期待的眼神,他还是没舍得拒绝。
孟亭曈走得累了,说随便找家店进去喝两杯?
陆承渊又想拒绝的,可孟亭曈说绝不多喝,只少喝一些解馋。
“进组这么长时间,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碰酒了……”
上次碰酒还是在那次。
也不知陆承渊想到了什么,他再次妥协,准许了孟亭曈的请求,也破天荒的允许人在进组后饮酒。
孟亭曈很有数的,确实并不多喝,他只是点了几杯看起来很漂亮的调制酒,看着杯中燃起的蓝色火焰、看着沿着桌面流动着的灼热烈火,还有从杯底迅速蔓延到上方的爆裂烟花,仿佛在看一场小型的焰火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