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牌媒人(128)
白云起从徐昭怀里探头看去,见那妇人额角鲜血不止连忙叫人将其带回府里。
将军府有老军医,给这妇人清理包扎好了伤口,禀告道:“夫人,她是身体太过虚弱才会晕倒,老夫且开些补药调理,很快就能让她醒来。”
妇人躺在床上,她原本的衣物染血已被府中侍女换下置于一旁。
白云起看了眼她瘦得能见骨头的手腕与极差布料自制的棉衣,脸色不好,出了屋子找到徐昭。
徐昭在安置妇人的小院等着,见她出来便迎了过来:“可是她情况不好?”
白云起将老军医的诊断与自己所见和他一说,徐昭也不禁皱眉:“年节前皇上才拨了一批银子补贴百姓,虽不能让百姓顿顿吃好,但至少不会饿着。”
依照老军医的诊断,这妇人长期饮食不足,身体又过于劳累才以至于昏倒。
可徐昭却觉得还有隐情。
妇人既然已经如此虚弱,昏倒的架势不至于震动整架马车,怕是有恶人与之纠缠推置以至。
徐昭指了侍女照顾妇人,并且派人去查她的家室亲眷。
因妇人身体过于虚弱,老军医不敢下力给她补身,只能用汤药吊着使其先清醒后再做打算。
两日后,妇人醒了过来。
白云起带迟迟去探望时见她神色紧张,左顾右盼,像是久久处于危机之中,及时到了安全的地方也放松不下的情况。
迟迟将她原先染血后清洗过的衣物奉还,白云起则坐在离她一丈远的地方等她缓过神来才开口道:“两日前,你昏倒在我家马车旁,我便将你带了回来。此处是徐将军府邸,你不用害怕。”
徐将军之名如雷贯耳,京城之人无人不知。
白云起这样说便是在试探她的来历。
果然,搬出了徐将军的名头后,妇人神色一松,不复方才紧张之态,下床跪拜叩谢:“民妇多谢将军、夫人救命之恩。”
“请起。”白云起将她扶起,又问:“你可是京城人士,家住何方?为免你家人担心,我会派人去通告。”
提到家人,这妇人却没露出喜色,反而有些惊恐和回避,她惶惶点头:“是,是该通知……不用了,民妇马上回去便是!”
第78章 遗孀
白云起试图阻拦:“可你的身体尚未康复,不如留在将军府……”
“不、不必了!”她反应激烈,见白云起露出诧异神色又连忙道:“多谢夫人美意,只是民妇家中还有长辈需照顾,不得不归家。”
“好吧。”白云起良久才答应,却又嘱咐她,“若是遇到难处,便来将军府求助。将军仁慈,不会坐视不理。”
“多谢多谢,民妇家中一切安好,
就此拜别夫人。”
她走了,行色匆匆,仿佛不快一点就会惹来刑法灾祸。
迟迟在一旁疑道:“小姐,你看这人,身体差成这样还要顾及家里老人……”
“奇怪吧。”白云起思索,这妇人家中定有难处,她为何不求助?
就算是不想欠下人情或是接受陌生人的帮助,也不该是避如蛇蝎的态度。
晚间用膳时她与徐昭说起此事,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她说回家照顾长辈,可衣着身体又着实贫寒。莫非是夫君已经亡故,她一人独自养家?”
虽这样想也有解释不通之处,但白云起只能这般猜测。
徐昭却摇头:“她夫婿仍然在世,且家中并不像你想的那样赤贫,还有下人侍奉。”
这就奇怪了,夫家尚在,又请得起下人,怎么看也不该是她那样的啊?
她百思不得其解,筷子迟迟未动。
徐昭见状只能替夹菜喂进她口中,可直到喂饱了这人,也还是一副思虑的模样。
“夫人不必多想了,事在人为,若真有难处,既得了你的承诺便可来府中求助。若是有难处又不求助,强行介入也讨不了好。”
徐昭并不反对她做好事,但这帮人也得有个原则限度,只帮有心之人,只帮有志之事。
白云起也知道这个道理,便听从徐昭的劝告将这事放下了。
饭后两人在府中闲逛,近日她胃口颇好,为避免积食,次次晚膳后徐昭都会拉着她逛一会再回去。
现在他们牵手已经无比自然,就算被孙婆婆、管家等人看见也不会觉得害臊。
徐昭牵着她的手从府西晃到府东,直至回房还仍有不舍,牵着白云起的指尖捏捏揉揉,尽显黏糊之意。
白云起好笑,干脆将人带回房里。
相比于以前,战后徐昭回京后来这屋子的次数多了几倍不止。甚至这件独属于白云起的闺房里都多了许多他有意无意落下的小物件。
常常系在腰间的玉佩,勾勒劲腰的银色腰链,毛茸茸的手炉,看到一半的兵书……
白云起也没管,以一种默认的态度接纳了小物件的主人。
他此刻便占据了卧房内的小榻,斜靠在上、手拿兵书,状似专注,可细细一瞧他眼眸动向便知精力没在书上,反而随着房中另一人转来转去。
她此刻也无睡意,随手挑起了那条银色腰链,忽然想到了他们头一次见面时,徐昭便是衣服温柔书生打扮,以此链勒出了一寸勾她视线的细腰。
还有玉佩,当时她做成了赵乐志与黄茯苓的媒,本是说与这人邀功,可这不解风情的家伙还以为是点他随份子。
要不是她心软,这块玉佩怕就是易主了。
当白云起看见徐昭不知从何处掏出一条粉色丝帕时,心中的笑意与暖意便到达了顶端。
她调笑道:“将军怎么会有我的手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