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牌媒人(33)
“嗯?”白云起抬头仰视他。
美人在月下眉眼温柔,徐昭不由得放低声音解释:“湛卢只是看着不锋利,实则吹毛断发、削铁如泥。”
许多敌人被主将的佩剑所迷惑,以为主人同剑一般普普通通,直至被割断了脖子才知它和他的厉害。
“看不出来,它叫湛卢吗?”白云起被徐昭引着避过剑锋,抚上湛卢坚实的剑身,莫名感觉到一股力量,坚韧不拔。
徐昭道:“湛卢是上古流传下来的十大名剑之一,由大启最厉害的铸剑师打造,至今无一敌手。圣上赐我湛卢便是希望我如它那般在战场上战无不胜。”
提及大启的皇帝,那位只见过两面(准确是一面,盖着红盖头那次不算)的万人之上的王者,白云起真心实意认为:“圣上很仁慈。”
柔和得不像个一国之主了。
徐昭笑了笑,他的养父大多数时候是仁慈的,但亦有雷霆之怒,这一打就是好几年的战争便是由大启主动发起。
他缓声说道:“匈奴自存在以来,每年秋后冬前便会率领骑兵突袭边境、抢劫钱粮,历朝皆受其苦,徐家世代驻守西北,历尽数代人的努力,方才有了如今的成果。”
匈奴主力军被悉数歼灭,只剩下残军伤兵。
“将军是英雄。”
虽说对这桩婚事她最初持有反对意见,但不管如何,徐将军的功绩无可否认。
徐昭说这些可不是为了得她一句称赞的,转开话题又说了会西北风光、西北菜式、西北老驴,直到她眨眼的速度越来越慢才停下。
大手握住湛卢剑身上的手,微微用力一拉,披着宽大长袍的女人便被拉入了怀中,徐昭怕又惊扰到她好不容易才生出的睡意,低声道:“去睡吧。”
白云起已是迷迷登登,被他带着往回走,脱下外袍躺上床时突然睁眼发问:“将军为何要给我看湛卢?”
徐昭还以为她已眯着了才帮忙脱衣脱鞋,白嫩的脚心才从他眼前滑过钻进被窝,便听到这句话:“我幼时也怕动刀见血,但每每握住湛卢便不怕了,故此我想让夫人也感受一下湛卢。”这样便不会害怕了。
所以说恐惧果然是源自火力不足是吧。
白云起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我才没怕呢。”单纯的睡不着觉而已,年纪大了是这样的。
丝毫不管才19岁水灵灵的身体就强行扣锅。
“好,快睡吧,明早还要早起。”
徐昭不和睡迷瞪的人争论,给她盖好被子才离开。
出了院子还没进自己那间房便看到一人影闪过,徐昭立在原地右手捏着个物件甩过去,一道破空声闪过,人影便“嗷”出了声。
走近一看,赫然正是有一阵子没见的方副官:“这么晚了还回来,为何不留在军营?”
方修远龇牙咧嘴地把袭击自己的暗器塞进袖子里,月光一照那物便反射了道光出来。
是颗碎银子。
“军营里吃不习惯,过几日又是重阳节了,索性回来休息几天。”
徐昭挑眉:“你也要去赏菊宴?”他这位副官可不是什么爱花懂菊之人。
“我才不去,不如躺在床上睡大觉。”方修远双手抱臂,“将军明日与我去望江楼喝酒不,好久没喝到那儿的女儿红了?”
徐昭摇头:“明日不行,要陪夫人回门。”
她已经嫁过来一月有余还未曾回门,虽是因战事耽搁,但明日上门也要好生道歉才是。
方修远听了徐昭这话眼睛一亮,几步蹭了过来:“将军明日陪嫂子回门,也带上我吧! ”
徐昭看他一眼,只觉得莫名其妙:“那是我的岳家,干你何事?”
“我可以充当马夫小厮啊!”方修远还没去过文臣家,特别是朝中这位有名的右相大人。现在捡了个机会能去一观,心里十分痒痒,不住祈求,“将军就带我去吧,这样回了西北我才好和兄弟们说道说道。”
徐昭未发话,只是径直回了自己屋,将房门“砰”地一关以示态度。
次日一早,迟迟熟练地将自家小姐从床上拉起,运至梳妆台前打扮,待白云起清醒时已被推出了卧房。
“小姐怎么一点也不兴奋呐?”迟迟喋喋不休,像只小扑棱蛾子在她身边左扑右扑,“将军可要带您回门啦!能见到老爷夫人啦!”
白云起本是睡迷糊了没想起此事,经她提醒才想到昨晚在府中用膳时徐昭和她提过要回门的事,但昨晚饭后她便晕晕的,险些忘记此事了。
能回白府,她自是高兴了。
用过早饭后,两人走至将军府正大门,恢弘逼真的两座石狮子前停着驾华丽马车,马车后还有几辆小车。
这就是她之前拒绝过的林肯诶,今天居然是坐这俩回府。
“将军,用这辆马车是否太高调了?”她这段日子日日上街都没看到几辆这种规格的。
徐昭朝她伸手:“不会,今日是回门,再高调一些也无碍。”
自己几次入宫都被皇帝皇后特意强调了带妻子回门一事,不仅要高调、更要谦逊,要好好补偿妻子、岳家以聊表心意。
白云起懂了,提着裙摆就蹿上了马车,甚至连下人特意端来的矮凳都没用上,速度之快、动作之敏捷,让徐昭叹为观止,甚至有些傻眼。
一旁传来了闷笑声,回头一看,是骑着枣红大马的副官。
徐昭道:“你来干什么?”他昨日不是已拒绝了吗。
方修远嘿嘿一笑,骑着骏马靠近马车一侧的小窗,扬声问道:“嫂嫂,今日回门可否带修远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