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甘心成囚[GB](25)
即便是裴母,大概也没想到这一茬,她干笑两声,岔开话题随便敷衍过去了,回家的路上,裴母倒是愤愤不平,“那老娘们怎么想的,介绍那么大把年纪的男人,真当我家收垃圾的啊。”
裴襄坐在后座,心绪并没有起伏,她见多了这样的场景,早就不当回事了,当她什么都不在乎的时候,没有什么能影响她。她的妈妈这样激愤,也不过是想着奇货可居,毕竟在前世,家暴离婚的男人也能被当作是有力气能干的老实人介绍给她。
就这样过了一个寡淡无味的年,裴襄后面都借口学习拒绝了串亲戚,虽然被骂了,但还是成功留在了家里,到了大年初八的中午,云岫悄悄摸摸地打来了电话。
“怎么样,想好在哪里过生日了吗?”裴襄主动开口问道,表示自己记着呢。
对面短暂地停了一下,云岫的声音好似有些累,呼吸声有些重,背景音里似乎还有什么轮子的声音。
“喂?”裴襄又问了一声,对面“滴”的一声,她好似灵光一闪,脱口而出,“你不会来我这边了吧?”
“嗯。”对面的声音轻不可闻,然后才大起来,像是有些懊恼,“怎么一下就猜中了,我还想给你一个惊喜。”
裴襄正对着窗外,玻璃上她的倒影隐隐绰绰,唯有面上的笑容越来越清晰,无法描述是什么感受,但就是好像整颗心忽然轻了很多,蹦跶的更有活力了。裴襄后来想了一想,觉得就像是一个被迫待在都是二手烟的房间里,忽然站在了打开的窗前。
裴襄头一次产生了一点依赖之情,忍不住道,“我有点想你。”
对面传来了笑声,云岫竭力克制自己,但心跳的越来越快,“我一直在想你,作业没做完都恨不得立即开学的那种。”
裴襄笑得更欢了,一直漂泊的孤寂灵魂短暂地遇到了一个栖息之地,让她浑身都松快下来。
第二天一早,裴襄借口去同学家玩,一大早出了门,她去取了订好的蛋糕,然后往云岫给的地址走,她走到一家酒店,对了一下名字,眼睛却忽然被从后面捂住了,一股熟悉的淡淡的香味瞬间笼住了鼻子。
“不许动。”身后的少年说,话音里带着明显的笑意。
裴襄大张开了手臂,“不抱一下我吗?”
于是瞬间被抱住了,眼前的光亮有些刺眼,让她眼睛有些酸涩。她眨了眨眼,才抿去了这种异样的感觉。
她转过身,少年穿了一件蓬松舒适的白
色羽绒服,宽宽松松的,显得十二分的干净温暖,头发也轻盈柔软,逆着光,像是镶了一层淡淡的金边。
“先上去吧,”云岫拎过了蛋糕,他紧紧拉着裴襄的手,一刻也不想松开。两人的手掩藏在宽松的袖子里,裴襄冰凉的手慢慢暖和过来。
电梯到了楼层,一进门,放下了蛋糕,裴襄主动抱住了云岫,半个月没见,就连拥抱都显得郑重。两人跌跌撞撞的,云岫靠在门上,觉得从脸到身体都蒸腾的发热。
他几乎有些生疏地把手放在裴襄的肩膀上,却在下一秒裴襄离开的时候又主动扣住了她的后脑勺去寻,唇舌代替了人类用来交流的语言,在无声中传递最深沉难言的情绪。
裴襄头一次感受到了自己失控的情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情绪的勃发让她的手越来越重,直到听到了云岫的闷哼声,她才慢慢从那可怕的漩涡中挣脱出来,眼前的人眼神迷蒙,长长的睫毛已经沾染了水汽,黑亮而狼狈。
他的下颌处被她捏红了,在白皙的皮肤上有一点明显,裴襄心里暗叹一声丢了分寸,于是松开了眼前的人,看着他呼吸急促,不住地吞咽,被她揉按的同样有点发红的喉结上下移动,几乎移不开眼。
人家才刚成年,裴襄暗暗骂自己。她咳了一声,把人拉到床上坐着休息,自己找水壶倒了一杯温水给他。
“润润喉,缓口气。”她有点心虚,但又觉得确实,美色误人。
“我很高兴。”云岫喝了两口水,却对裴襄笑着道,“我感觉到你喜欢我,哪怕是我的身体。”
他像是患有皮肤饥渴症似的再一次拥抱住了裴襄,两人向后倒在床上,平和地聊着天,裴襄才知道云岫借口早就搬出了他伯父伯母的家,自己一个人住在了父母去世后就荒废已久的家里。
“你怎么不和我说?年也是一个人过的吗?”裴襄有些心疼。
“其实更自在了,”云岫在她的颈间蹭了蹭,软乎乎地道,“不用面对别人的假意关心,更不用像个局外人在别人的热闹里格格不入。再说了,不是有你晚上和我聊天吗?”
裴襄想说那怎么一样呢,大过年的一个人孤零零的,可是再一想,却觉得再舒服不过了,能够卸下所有的面具和负担做自己,生活中没有再比这些更令人轻松愉快了,于是到嘴的话变成了“好羡慕”。
两人就这么漫无边际地聊了很久,云岫后来又想往她嘴边蹭,裴襄怕刹不住车于是紧急叫停,在云岫怏怏的目光下率先一跃而起,“我带你出去逛逛吧。”
这座小县城再寻常不过了,可带着云岫一起,好像处处都是令人高兴的。两人走在人流中,大家都是再平常不过的人,暂时卸下了所有的仇恨与苦闷,开开心心地感受着仍然浓郁的年味。
晚上吃饭的时候,两人才恍然想起蛋糕忘记带过来了。
“那就待会回去吃吧。”裴襄道。
云岫有点惴惴,“你晚上,可以留下来吗?”
裴襄看了他一眼,“我打过招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