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躺平中,勿扰(153)
江泽郁看了眼正在努力走步的澜宝,眼底闪过一丝笑意:“看看有没有过敏原。要是真的是过敏引起的,就住一天。”
陆修然点了点头,也覺得这才是合适的方案。
医院里毕竟细菌很多,就算景云很懂事,抵抗力也是不如大人的。
陆修然谢过景书,就赶紧让景书帶着景云回去了。他和江泽郁陪着澜宝,在VIP病房里等着结果。
江泽郁看着澜宝像个小陀螺在那儿踱步,有些好笑,又想到今天和盛秘书聊到的事业问题,扭头看向了陆修然:“你真的不想做点儿什么吗?”
陆修然不知道江泽郁在问什么,满脑袋的问号。
江泽郁叹了口气,深觉陆修然真的是只关注身边人,忘记了自己也是需要被关注的。
“你现在把精力都放在了澜宝和家里人身上,这样不太好。”江泽郁摸了下陆修然的耳朵,语重心长,“你在爱别人之前,要先学会爱自己。”
陆修然扭头看着江泽郁,看着江泽郁眼睛中的自己,忽然间就感觉到了自己心脏的跃动。
不是物理意义上的跳动,是灵魂深处的一种震动。
其实,他身上的问题自己是能意识到的。程恩看着自己的时候,那种担忧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作为一个有良心的医生,在担心什么,可想而知。
当时的陆修然,并不打算去改什么。这是自己的罪,是自己应該付出的代价,就像是向死而生的物种,于天黑之前凋零,也不错。
而梁家解决之后,也只是祛除了他身上的一层阴霾,并没有完全摘除他身上的枷锁。
当年的噩梦虽然已经消散,沉重的锁链依旧挂在他的脖颈之间。
是以,他放不下家人,放不下江泽郁,放不下澜宝。
江泽郁看着他迷茫的眼神,心底也不是很好受:“你已经很优秀了。但我们并不是你的枷锁,也不是你的责任。每个人都应该有属于自己的生活,你应该有自己的爱好,有自己的事业。”
江泽郁郑重地看着陆修然,说出的话一字一句打在陆修然的心脏上,让他的灵魂都似是在跟着他的话语鼓动不已。
“修然,生命其实是一棵树。作为家人,只希望成为你人生之树的枝丫,而不是骨干。我们希望我们的存在,能让你的人生更丰满,而不是成为你人生唯一的选项。”
陆修然的眼眶忽然就湿润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他甚至能够感受到自己的情绪十分稳定,稳定得能背出圆周率。
可淚腺好像已经脱离了自己的掌控,眼淚不受控制地疯狂涌出。
江泽郁从淡定到惊愕再到慌张,不过是几分钟。
“怎么了?你别哭啊,我不说了,行不行?”
眼看着陆修然的眼淚没有止住的意思,江泽郁一着急,把他揽在了怀里。
陆修然用力攥着江泽郁的襯衣,沉静地感受着眼里不受控制地洇湿江泽郁价值不菲的襯衣。
澜宝看到陆修然趴在江泽郁的怀里哭,一双眼睛迅速蓄起泪泡,也趴在江泽郁的腿上吧嗒吧嗒掉眼泪。
江泽郁叹了口气,心想,刚刚的话题实在是起得不是很好,下次还是找个更适合的切入点。
陆修然只哭了一会儿,发觉到澜宝也在跟着自己掉眼泪,就努力止住了眼泪,伸手把澜宝抱在了怀里。
澜宝也哭了一会儿,看着陆修然,一边掉眼泪,一边给陆修然擦着眼泪,“不哭,嗝,不哭······”
陆修然掉着眼泪应了一声,也打了个哭嗝,看了看澜宝,两人忽然就笑了。
眼泪还没擦干净,又哭又笑的,让江泽郁很是无奈。
江泽郁抽出一次性的湿巾,一张递给陆修然,一张自己拿着给澜宝擦脸:“好了好了,都不许再哭了,一会儿护士小姐姐要笑话你们了。”
陆修然吸了吸鼻子,看到江泽郁湿透的衬衫,有些不好意思:“要不要让苏清再给你送件衬衣?”
江泽郁刚要说什么,敲门声就响了起来,起身打开了门。
正是苏清。
苏清看着坐在病床上,眼睛哭肿了的一大一小,看着江泽郁的眼神中带了十分的谴责:“江总,这是您吩咐的换洗衣物。”
江泽郁看了眼苏清,大概知道他在心底蛐蛐自己 :“稍等一会儿,看看要不要一起走。”
苏·牛马·清十分有作为一只牛马的自觉:“老大,您刚刚的会只开了一半就撤了,我还没有整理会議纪要。和梁氏一起开发的软件后天就要上市了,我还要过去盯一下发布会。”
江泽郁拿大衣的手一顿,对待下属常年冷冰冰的心终于裂开了一条缝,然后又合上了:“一会儿去家里,我和你一起处理文件,这样会快一些。”
苏牛马悬着的心,终于死了:“您说的文件是您需要签字的那部分吗?”
江泽郁点了点头,伸手给陆修然套上大衣,自己又穿回了黑色西装:“对。”
苏牛马怨气重重,陆修然一抬眼,都能看到他眼底即将掩藏不住的杀意,似是在心底筹谋着谋权篡位的大事儿:“老板,您是不是年纪大了,已经听不到不想听到的内容了?我说,我还没有整理会议纪要。和梁氏一起开发的软件后天就要上市了,我还要过去盯一下发布会。”
陆修然眼看着江泽郁还要继续逗弄这个已经濒临绝望的助理,赶紧开了口:“啊,苏特助,一会儿泽哥会跟你回公司的。家里的文件,他今天早上已经带去了公司。”
苏牛马瞪着一双死鱼眼看着江泽郁,深刻表达着自己的怨念——已死,勿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