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躺平中,勿扰(2)
原本从不抽烟的人,不过几个月的时间,长了白发,也成了个烟鬼。
陆修然便撇了撇嘴:“行了你!现在咱们全家就剩下一个你外加我一个魂,你可得好好照顾你这身体。不然,真的就绝户了。”
江泽郁本就不善言辞,他也听不见陆修然的话。就算陆修然叭叭出花来,他也听不见一句。
陆修然看到江泽郁接下来的动作,只觉得天旋地转,一个魂竟是烧出了五雷轰顶的状态。
他疯狂地在江泽郁的身边穿梭,往他手上、唇边吹气,甚至大喊大叫,都没有用。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吃了一把药,倚靠在自己的墓碑旁,沉沉地睡了过去。
江泽郁自杀了。
陆修然于深夜猛地惊醒,满身汗渍湿透了睡衣,看清时间的一瞬间,泪流满面。
还好,还有时间拯救。只要自己不碰家里的产业,安安静静地做一只咸鱼,让江泽郁来处理所有的事情,就能避开结局吧?
深秋的北方,并没有那么暖和。
陆修然为了让自己冷静下来,洗了个冷水澡。可最后,还是没有冷静下来。
他的耳边,仿佛是恶魔低语,循环播放着死前的声音。
头发都没擦,好歹穿了衣服,便冲下了楼,正遇见加班回家的江泽郁。
想到命途多舛的江梦澜,陆修然一双眼睛都充满了血丝。
又想到这人最后竟是自杀,更是红了眼,一巴掌糊了过去。
原本就寂静的客厅,更是落针可闻。
陆修然打完,整个脑子都是蒙的,嘴巴张张合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要怎么说呢?问他为何不管他自己的亲弟弟吗?问他为何要自杀吗?问他为何自己如此蹦跶都不把自己解决掉吗?
江泽郁眼神沉了沉,一张冷脸上巴掌印清晰可见。他抿了抿唇,看了眼陆修然穿戴不是很整齐的衬衣,眉头蹙了起来:“这个时间出去太晚了。”
陆修然顺着他的目光低头看了眼,身上的衬衣都扣错了两个扣子。
想到这段时间正是自己觉得不公,在酒吧流连忘返的事迹,白皙的脸顿时有些挂不住,脖子梗了梗:“你管?”
江泽郁听得陆修然的两个字,解衬衫扣子的手忽然顿了顿,一双眼睛看向了陆修然,似是在等他说话。
陆修然抿了抿唇,一阵秋风顺着窗户吹进客厅,感受到了几分凉意。顾不得什么,草草找了个理由,拉着江泽郁便驱车赶向了他姑姑的家里。
江泽郁有个才三岁的弟弟。在江父出事后,陆父原本打算带回当时年仅一岁的江梦澜养育。
江泽郁却提前做了功课,家庭和美的熟识亲属养育更有利于孩子身心健康。更何况,当时江姑姑对养育澜宝十分上心,便交给了姑姑抚养,只是时常视频和探望。
地狱空荡荡,恶魔在人间。
重生一次,陆修然很清楚现在的弟弟正在经历着什么。
焦灼之余,更是焦躁了几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陆修然蹙着眉头,开始咬指甲。
江泽郁看到陆修然的动作,周身偏冷的气质,配上冷淡的嗓音,让车里更冷肃了几分:“放下手。”
陆修然星眸顿时放大了两分,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手已经放下了。
······
这么多年被管束的精神和身体,竟然还是这么听话!!!
陆修然翻了个白眼,但到底没有继续啃手指,言语间却带上了不耐烦:“你是乌龟吗?!开这么慢,再快点!”
江泽郁垂眸看了眼已经时速100的仪表盘,再次提了速。
开了三小时的车。
凌晨两点,终于到了他们家楼下。
陆修然猛地推开了车门,走向电梯的脚步越来越快,最后甚至是跑过去的。
江泽郁紧紧地跟着陆修然,而眉眼间的冷意,愈发明显。
他太了解陆修然了。若非小澜真有什么事,他不会如此着急。
江泽郁看着陆修然疯狂戳按电梯的18楼,怕是想长双翅膀飞上去。
江泽郁伸手拉住了陆修然的手腕,盯着逐渐上升的楼层。
陆修然看了江泽郁一眼,抿了抿唇,安静了下来。
到了门前,陆修然闭了闭眼睛,按了门铃。慢慢的,像是难以忍受这么缓慢的时间,焦躁再次爬上了他的眉梢,哐哐哐砸起了门。
“来了来了!这么晚,谁啊,宝儿,是不是你又定外卖了?”
门打开一条缝,陆修然伸手一个用力便给扯开,不管身后的骂骂咧咧,直接冲了进去。
江姑姑原本骂骂咧咧的声音,在看到江泽郁冷着的脸的时候,像是被卡住的鸭脖一般,什么话也说不出来,眼底满是心虚和恐惧。
江泽郁抬脚便跟着陆修然走了进去。
陆修然站在客厅里,觉得可能是头顶的灯太过耀眼,不然,他怎么会眼睛都模糊了呢?
他的宝贝,他曾经一手带大的宝贝,竟是让这家人这么糟蹋的吗?
客厅里小小的一角,满打满算才三岁的孩子,在深秋的季节里,没有穿任何衣物,被锁在笼子里。
笼子里放的那是什么?一碗水?
大概是觉得孩子上厕所麻烦,所以笼子底下铺了一层棉被,却是铺在笼子外面的。
又觉得味道难闻,竟是把笼子放在了窗边。
陆修然顿时暴怒,伸手一个巴掌抽在了江姑姑脸上:“钥匙。”
江姑姑原本想哀嚎,在看到陆修然如恶煞一般的脸色后,颤抖地从抽屉里拿出了钥匙。
陆修然的手太过颤抖,几次都没有打开笼子。江泽郁迅速接过了钥匙,将笼子打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