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兰舒被他喊得摇摇欲坠,却还是没有松口,龙乾眼神一暗,居然凑上来吻住对方的嘴唇,厮磨间用极具磁性的声音轻轻道:“老婆,我难道不是你最爱的小狗了吗?”
——这人怎么能无耻成这样!
他分明壮到一只手就能把兰舒抱起来,眼下兰舒的脚甚至还没落地,可他居然就能这样面不改色地装可爱。
偏偏兰舒实在吃这套,隐约间他甚至感觉对方的身后有尾巴在摇动。
“让我看一下嘛,老婆,求你了——”
兰舒最终实在顶不住了,拥着他的肩膀妥协道:“……看看看。”
言罢他低头便把自己埋在了龙乾的肩膀上,一副为自己色迷心窍的表现而感到羞愧的模样。
龙乾单手抱着他转过身,一把拉开了冰箱门,琳琅满目的汽水一下子撞进了他的视野。
兰舒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可龙乾却抱着他眨了眨眼,第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放这么多汽水有什么不能看的,我还以为你冰箱里藏尸——”
他在潜意识中根本没把这些汽水和自己联系在一起,可他话说到一半,瞟到整整半面墙的“柠檬”字样后,他终于愣住了。
空气安静得鸦雀无声。
他就那么抱着兰舒,怔愣地看着那一墙冒着冷气的汽水,好像在看兰舒给他攒的,一整墙炙热无比的真心。
过了不知道多久,他缓缓扭过头,一眨不眨地看向趴在自己肩头装鸵鸟的兰舒。
龙乾定定地看了那人三秒,正当兰舒被他看得心下忐忑,准备抬头时,这人却突然关上冰箱门,抬手掐着他的大腿直接把他按在门上,低头铺天盖地地吻了下去。
“唔……你突然、突然发什么疯——”
“有这么喜欢我吗,学长?”龙乾仗着自己体力足够优越,架着怀中人的腿不让他落地,就那么一遍又一遍地亲着他,逼着人给自己一个答案,“说话啊,哥哥,就这么喜欢我吗?”
他又是哥哥又是老婆的胡喊一通,兰舒被他喊得面红耳赤,半个字也不愿多说。
龙乾见状倒也不逼他,转而亲昵地抵着鼻尖道:“怪不得之前每天晚上,我见你喝酒都要往里面兑什么东西——”
说到这里,他勾了勾嘴角,低头凑到兰舒说了句极度孟浪的荤话,哪怕是身经百战的兰舒闻言也瞬间红了脸:“龙乾——!”
那话似乎是让他骤然想到了昨晚那段羞耻到极致的经历,一时间恼羞成怒地推着肩头的俊脸骂道:“你自己定的明天早上八点的星舰,没事干就回去早点睡觉成吗!”
他恼羞成怒的样子像极了被逆着毛摸到炸毛的猫,龙乾忍不住把人抱到了床上,不顾那人反手砸上来的枕头,他凑上去轻轻亲了对方一口。
那个吻很轻,和他方才说过的话形成了鲜明不对,不带丝毫情丨欲,透着股让人心悸的珍重。
兰舒被他亲得一下子怔在了原地。
龙乾亲完他轻轻退开,深深地望着他的眼睛,似乎有千言万语要说,最终却只是低头理了理他的领子:“宝贝,早点休息,我明天早上来接你。”
兰舒喉咙微动,半晌憋出了一句话:“……你也赶紧给我滚回去睡觉。”
龙乾一笑,低头死死地抱了他一下:“好。”
言罢,他几不可见地深吸了一口气,似乎鼓起了天大的勇气一样,拉着行李离开了兰舒的宿舍。
夜幕中,学校从喧嚣归于了寂静。
龙乾一个人拉着行李走在冰冷的夜色中,朝着和自己宿舍截然相反的方向走去。
那一面汽水墙像是一整面的铠甲一样,将他的内心牢牢地武装起来。
心头所有的不安与忐忑,在那一刻,被兰舒丰沛的爱意尽数冲刷殆尽。
龙乾独自一人走回了空间站。
巨大的星舰上面,空无一人的冰冷穹顶像是手术台上的聚光灯,将世间的一切照得惨白。
龙乾站在夜风中拿出了光脑,给什么人发过去了一条讯息:“我准备好了。”
深夜伴着繁星坠入梦中,仅载着一人的星舰划过天幕,向遥远的彼端驶去。
联盟最高监狱有一个绮丽的名字——爱琴海。
时至今日,人类依旧没有彻底废除死刑,而被关在爱琴海中的重刑犯,却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他们穷凶极恶到死不足惜,但为了全人类的利益考虑,不能对他们处以极刑。
在这种前提下,为了防止这些极有价值的重刑犯自杀或者彼此交流,监狱每层的房间采用单侧布置结构,每个房间正对监视侧的墙壁被单向透视玻璃尽数取代,确保狱长能随时观察到房间中的情况。
又是一个熟悉的无趣夜晚,芙薇安背对着监视窗哼着歌,突然听到有人敲了敲玻璃。
她愣了一下后扭过头,却见往日什么也看不清楚的探视窗,居然在此刻变成了双向透明。
一个身穿风衣的高大男人站在那里平静地看着她。
那人非常年轻,同时英俊到了极致,宛如巨星般的外貌让他和整个监狱格格不入。
芙薇安看到对方后眼底闪过了一丝惊诧,随即立刻扑到了探视窗前,露出了一个略显古怪的笑容:“1589号,好久不见啊。”
龙乾心下却猛地一紧——1589号,那个芯片上的序号。
但他面上不露声色,只是对着传音器冷冷道:“你应该知道我是来干什么的。”
“当然,秋后算账嘛。你看起来还是这么吓人呢。”芙薇安闻言露出了一个病态般的笑容,“不过,他们都怕你,我可不怕你。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