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爱美强惨(90)
沈钦受不了这种纯粹的暴力,便打算出去透透气,等魏思明严刑逼供完了再进来。
他一掀开帐帘,就有一道人影疾风似的卷进来,他连忙让到一旁,来人果然是吴阿蛮。
魏思明嘀咕道:“一个两个的,都不知道要通传吗,小将军在世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们这么随意。”
可惜吴阿蛮根本没在听他说话,她双眼直勾勾地看着面具男子,表情很奇怪,魏思明深知她的脾性,生怕她一个冲动将面具男子打死,于是忙拽住她,道:“别冲动,这人我还有用。”
吴阿蛮甩开魏思明,缓缓走到面具男子面前,叫道:“湘红?”
沈钦和魏思明都一头雾水。
难道吴阿蛮认识这面具男子?
面具男子咧开嘴,道:“被你看出来了?”
吴阿蛮愤愤道:“你为什么要扮成歌女骗我?可笑我白长了一双招子,连你男扮女装都没看得出来。”
面具男子沉默片刻,才说:“各为其主罢了。”
魏思明要说什么,被沈钦拦住,沈钦冲着魏思明摇摇头,示意他稍安勿躁。面具男子未必愿意和魏思明说什么,但他和吴阿蛮的交谈说不定可以透露一些信息。
吴阿蛮悲愤不已,不知是哭是笑:“那日你腹痛,我要带你去看郎中,你还说是因为月事来了,真是荒天下之大谬,你一个大男人哪来的月事?”
面具男子避开吴阿蛮的视线,风马牛不相及地说道:“这么多年来,你是唯一一个对我好过的人,如果可以选择,我也不想害你,但主上下了命令,我也没有办法。”
沈钦眼神微动,好在吴阿蛮也问出了他最想知道的问题。
“你的主上是谁?”
面具男子笑了,用女人般柔媚的声音说道:“就算告诉了你们又有什么用,一来,你们根本不认识他,二来,就算你们所有人一起上,也奈何不了他。”
“你的主上是容函吗?”
面具男子诧异地看了一眼沈钦,似乎意外沈钦竟然知道容函。
沈钦一看面具男子的表情就知道他认识容函,就算容函不是他口中的主上,只怕地位也不低。
面具男子神秘一笑,道:“阴影终会降临,等到那一天,主上会是所有人的王。”
此后,面具男子不再开口,他已存了死志,无论吴阿蛮如何严刑拷打、言语辱骂,都没能从他嘴里再撬出一个字。
沈钦走出帐篷,一眼见到熟悉的背影,心跳竟漏了一拍。
他跟贺星河相识这么多年,彼此是对方最为熟悉之人,在一起才几天,就改变了一切,他现在看到贺星河竟有些紧张,手心出汗,口干舌燥。
“师兄。”
贺星河转身走过来,他专注地看着沈钦,沈钦面皮不自觉地发红,眼神闪躲,没话找话地道:“你可是下凡的仙人,他们怎么肯放你走的?没让你求个雨啊什么的?”
这个玩笑十分生硬,贺星河没有接茬,他伸手握住了沈钦的手腕,低声道:“师兄,我决定帮这群凡人。”
沈钦大吃一惊:“为什么,是因为我吗?!”
贺星河莞尔一笑:“是也不是,师兄于我重逾性命,师兄决意要趟这趟浑水,我若袖手旁观,只怕师兄从此和我老死不相往来。”
沈钦忙解释道:“我不会……”
贺星河打断他:“我知道,只是逗一逗师兄。”
沈钦:“……”
贺星河说:“也不全是为了师兄,我懂唇亡齿寒的道理,若全天下都被影鬼控制,紫霄宫岂能独善其身,我今天来此,是救他们,也是自救。”
气氛尴尬而暧昧,沈钦有心说几句话缓和一下气氛,奈何脑子就像是被冻僵似的,一句俏皮话都说不出来,他刚说了一个“你”字,就被旋风似的带离原地,顷刻间来到荒芜一片的柿子林。
贺星河将他按在柿子树上,低头急切地吻了过来,沈钦有些意外,然而,在他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之前,他就已经揽住了贺星河的脖子。
这里距离昭月大军驻扎的地方不远,随时可能有卫兵过来巡逻,沈钦心里担心,便有一线神志始终注意着周围的声响,偏偏贺星河越吻越投入,迫得他也忍不住动情,那一线神志便在清醒和沉沦之间挣扎,最终彻底万劫不复。
有那么一个瞬间,沈钦的思绪飞到了九霄云外,他想起了一个朋友,那个朋友叫原深。
原深是他朋友圈里长相最帅的,也因此桃花不断,他最短的一次恋情仅维持了一个星期,他们都以为这个孔雀男会浪荡到四十岁,谁知道在他二十八岁生日那年,他就在朋友圈高调示爱——帮女方示爱。
大意是女方爱他成狂,既然她那么喜欢他,他就勉为其难地同意了吧。
他还说自己爱喝现煮的红茶,不爱喝外面的饮料,女方就天天煮给他,让他用保温杯带去上班,几年如一日,这份心实在让他感动。
沈钦后来也见过原深的女友,那女孩长相十分普通,扔人堆里就找不着,细看却能发现,她身上有股温婉沉静的气质,沈钦实在想象不出她为爱痴狂的模样。
可能爱情就是有股语言难以描述的奇妙魅力吧。
沈钦不知为何会心一笑,转头对贺星河说:“星河,我想喝糖醋茶。”
糖醋茶的摊子在二十里开外,贺星河买回来的时候尚且是温热的,沈钦口渴,一口气喝了个精光。
酸酸甜甜的糖醋茶解了沈钦的干渴,也让他忘却了奶茶可乐,他嘴里叼了根干草,仰面躺在荒芜的柿子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