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夫君黑化前(双重生)(139)
眼下瞧洛长安这样早收整好,大抵是一夜没睡。
倒令姜满想起来,前些时日他随她同去见祖母的前一夜,他也不像有好好睡过的样子。
而这一路上,他们在驿站歇脚时,她夜里偶有难以入睡的时候,总能瞧见洛长安的房里亮有微弱的烛火。
姜满不记得他有在睡时点灯的习惯。
她思索着,抬首,洛长安也正看着她。
姜满这才意识到自己恍了神色,而眼下,她身上还穿着寝衣,身上只有薄薄一层轻纱。
还未来得及接过衣裳,双肩已被一双手覆住,柔软的锦缎披上来,将她整个人装进去。
再垂首,是他低下头,认真为她系好衣带。
姜满看着他沁着柔色的眉眼,忍不住捧起他的脸,轻啄了下他的唇。
“说好今早要回府的,怎么没叫醒我?”
唇瓣柔软,吻很轻,掠过又离开。
洛长安撑在她身前,凑上去,再吻了吻她。
“府里来人传信,说是不急着去见,要我们用膳后再去。我瞧你睡得熟,想着叫你多歇息一会儿。”他说,蹭了下她的鼻尖,“早膳已备好了,先去用膳?”
梳洗用膳后,二人同回府上,去向母亲与祖母问安。
姜念时还有事务需得处理,只同几人打了个照面便匆匆离开。
不日就要前往南安的缘故,姜满与洛长安在府中多留了一会儿,和母亲与苏棠闲谈饮茶。
傍晚,回别苑前,母亲带二人到书房,取出只匣子来。
木匣看上去已陈旧,却是常有人整理擦拭的模样,没落上多少灰尘。
里面是几卷书画,几件孩童的小玩意,与一只小巧的玉如意。
“都是沐微留下的东西,这玉如意是当年小满降生前她赠与我,作小满的降生礼。那时她说,若日后你们的性子真的相和,就将这个作她提早下给姜家的聘礼。”
母亲笑着,目光柔软,她将如意捧起,望着,目光却好似落在虚空中,落在她曾与好友并肩携手的年少时光里,“我那时候笑她说,哪儿有这样好的事,一份礼叫她送出两次来,如今看,却是她当年说的那一句话,叫我见到你们两个时还觉得,她还在我身旁。”
如意小巧,落在掌心却沉甸甸,姜满眼眶微酸。
“她这样说,这件如意,我也该交到你们的手中了。”将如意交到姜满手中,母亲握一握她的手,神色平和下来,又看向洛长安,“我知道,你与姜和在几年前传信提及当年之事,这几年间谋划不少,对许多事亦早有打算。只是,不管你们如何,我们这些做长辈的,始终只希望你们顺遂安康。”
--
姜满与洛长安极力拖延前往南安的时日,却终究不能太久,又在元陵小住几日后,二人告别家人,启程前往南安。
南安与元陵相距不算远,抵达时正是夏末,率先到达的周瓷与魏澄早已安置好诸多事务,只等二人前来。
虽有周瓷提早将折子书册整理后送至府上,但落脚后,理清南安的事务还是花费了一段时间。
洛长安忙于处置南安的事务或是接见官员,姜满同样学着打理王府,与诸多官员的家眷往来应酬,二人接连多日不得闲,除却用膳就寝,几乎空不出相处的时间。
白日忙着,脑中的弦绷得很紧,夜里便格外累,姜满躺在帐子里,待一缕光钻进来,帘帐晃动又落下,她往后靠一靠,便落进一个温热的怀抱里。
二人都倦乏,这样依偎着,彼此没有多言,也不知何时睡去,待姜满再睁开眼,天光亮起来,身侧也空了。
她翻了个身,轻抚已了无温度的软枕,轻叹一声。
来南安后的这些时日,她觉得成亲后与成亲前好像也没什么分别。
反倒是成亲后,被种种事务束缚得更紧了些。
这样想,姜满便又想起那些梦境里,她离开后,洛长安独自在西清园伏案的身影来。
那时候,他肩上的担子是不是更重些?
“姑娘醒了?”
在帐子里躺了一会儿,青黛的声音自帘外传来。
姜满应了一声。
虽已成亲,也住到王府,青黛还是习惯如往日那样唤她,她拂开帘帐,笑道:“姑娘,有西川的信件和贺礼呢,已送到府上来了,送信的人说,请您亲自去拿信件。”
姜满眨眨眼,清醒过来。
她在元陵成亲时,按约定分别给西川与燕京去信,不日收到了顾嘉沅自燕京寄来的贺礼,而西川,始终没传来回信。
秦让已回到西川,继任秦王的位置,说来他们自宣城一别后,自如今,已许久未往来过信件了。
贺礼送到府中,堂前摆着数只木匣,地上几只坛子,是西川的酒。
是他们当初说好的。
运送贺礼前来的侍卫上前行礼,自袖中取出两封信件:“王妃娘娘,我们殿下说,这封信给您,另一封请王爷亲启。”
姜满颔首接过。
给她的信上的言语不多,多数是问及她的身体回复如何,并恭祝她二人成亲之喜,以及叮嘱,那些酒皆是赠与她,与洛长安无关。
姜满看着书信,便能想起在燕京时他们几人玩笑饮酒的时日,唇畔也不自觉挂了笑。
天色还早,白日刚好得闲,姜满收好信,到书房去寻洛长安。
走到近处,回廊下传来低低窃窃的交谈声。
姜满顿住脚步。
两个洒扫的侍从正在廊下轻声言语。
“殿下昨夜又宿在书房呢,政事当真那样繁重,叫人连房都没空回?”
“你怎么还信这个?我看是王爷与王妃不和,这才不愿宿在寝殿里。我听说当初在燕京,咱们这位王爷与南越的帝姬有些数不清的瓜葛,王妃还因此与他退婚,二人闹了有好一阵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