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夫君黑化前(双重生)(162)
风声流窜,车门传来三声轻叩,魏澄的声音自外传入。
“殿下,追兵还在后面。”
洛长安微微抬眼,眼尾都好似挂上一道锐利的红:“告诉他们,今日时辰太晚,没空同他们寒暄,若不想活,自有收他们性命的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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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满是在一片温暖中醒来的。
天已将亮了,营帐内的烛火还燃着,散出一片柔柔的光。
她动一动身体,酸疼,侧首,床畔伏着两个脑袋。
而她的掌心缠着一圈细布,手腕正被一只温热的手攥在掌心。
才坐起身,两个脑袋依次抬起来。
“小满。”
“姑娘。”
两声唤落下,姜满的心脏都好似被狠攥了一把,被顷刻涌上的情绪盈满了。
“阮朝。”她开口,喉咙一痛,只能发出微弱的气音,“你在唤我。”
阮朝看着她,又唤了一声:“姑娘。”
姜满眼眶一酸:“你的腿如何,还有何处伤到?”
阮朝摇着头:“无碍,养一养就好。”
姜满还想问些什么,腕子被那只手轻轻摇了摇,才转过目光:“你……”
洛长安仰着头看她,自发端垂下的玉坠一荡,莹莹的光彩缀在月白色的锦袍上,
他的眼底尽是柔色,目光里的恋念几乎沁出来。
他是摸透她的喜好,有意装扮成这副模样同她相见的。
姜满识破他,暗道他狡猾,胸腔却还是难以控制地一震,压在心底多时的思念紧跟着翻腾起来。
“殿下,药熬好了。”
营帐外传来声响,周瓷走进来,将药碗放在小桌。
“粥也快煨好了,殿下记得叫姑娘先饮下这药。”她边道,转去扶阮朝,“姑娘既醒了,你也快去歇着,这样伤才好得快些。”
“我还想……”阮朝似想说什么,一条腿终是拗不过周瓷,被她半扶半架着带走了。
帐帘关合,洛长安抚过装药的瓷碗,转坐在床畔:“温度刚好,我们先喝药。”
姜满却只是看着他,没应声。
洛长安转首对上她的目光,见她没半分笑意,反倒沉着脸色,抬手贴一贴她的额头:“怎么了?是有哪儿不舒服?我再去找周瓷……”
姜满却扯住他的衣袖:“我没有,你也不必去找周瓷。”
洛长安反牵住她的手:“那是?”
姜满将手抽出来,攥起,一拳捶在他手臂。
“你怎么敢到皇宫去的?”
“你有没有想过,燕京天罗地网准备捉拿你,你这样不管不顾,贸然前去,万一被他们捉住怎么办?”
“入城便罢了,连皇宫你都要闯一闯,当那里是什么?你的府邸吗?”
她说着,拿拳头捶在他身前,打着打着却没了力气,反倒是气音里染上哭腔,眼泪也像断线的珠子一样落下来。
“好了,好了,我是有备而去的,他们捉不到我。”洛长安听着她微弱的声音,心头止不住发疼,他擦拭她的泪水,边软声哄她,“是我错了,不该冒险,该同你说好的。”
“可我实在怕,每每你的消息传来,我都恨不能立时来燕京,来找你。”
“传到燕京的情报是掩人耳目所用,我比他们先一步离开南安,先一步来到燕京,我知道你就在那里,离我那样近,我就一天一时都等不了了。”
待她打够了,松开拳头,洛长安捧起她的手来轻轻吹着:“你的手本就伤着,又打了好多下,疼不疼?”
姜满抬指抵在他的唇畔,瞪他一眼,故作冷淡地问他:“贸然冲到火里,受伤了么?”
洛长安弯唇笑着,摇摇头,又垂首,轻吻她的指尖。
姜满端详着他,他低垂着轻颤的睫羽,因日夜兼程染着些许惫意的眉目,心脏再次难以控制地跃动起来。
他们真的分别许久。
她也真的,很想他。
汤药喂到唇畔,姜满一口口饮下,待瓷碗见底,她的心绪也重新平静下来。
洛璟葬身火海,她离开了燕京,燕京事却未了,尚有宋老夫人与薛锦玉留在那里,而北地与西川……
想到这里,她正色道:“宋老夫人与薛锦玉重提当年之事,已令人对筠山一事有所探究,城西别苑有去无回的人更引众人议论此事,消息散出去,过些时日放他们回来,便可挑明先太子之身确有所存。”
“我此番自南安一路来燕京,途经之处大多民怨沸腾,民有所怨,怀念旧时的安稳日子,如今听闻当年之事,心中的希冀有所寄托……所以无论皇上如何定论此案,民心倒戈都不是难事。”
“我已着人暗中保护宋老夫人与薛锦玉,若有万一,会立时带她们离开。朝中的旧人虽离去甚多,但仍有清正之人,也不会对燕京的民意置之不理。”
“你放心,余下一切我都会安排妥当,你尽可安心交给我。”洛长安说着,牵过她的手,“你既离开了那儿,便无需再多顾虑,这几月间你在燕京周旋,累心劳神,吃了好多苦,做得这样好……小满,是我何其有幸,能得到你的喜欢。”
“好啦,洛宁。”见他恨不能将几月未讲的甜言蜜语倒给她听,姜满忙勾勾他的手指,打住他的话语。
她问,“沈将军与秦王眼下如何了?”
“你在宫中,我不敢让沈家与秦让妄动,但如今……”洛长安的眸色微沉,闪过一抹冷寒的锐色,很快又恢复如常,“我已让魏澄传信,不出后日,便会有他们的消息了。”
听他筹划万全,姜满也不再担心,又问:“方才我见阮朝的腿……她的伤如何?其余可有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