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走向月亮(10)
很奇怪,连程徽自己都说不清,她
为什么会对靳佑有这种感觉。
靳父靳母是离婚了,可靳佑说过,他的父母都很爱他,这种情况按理说应该不算缺爱。靳承又是个温文尔雅的性格,有这样的大哥,应该也会过得很幸福。
不管怎么看,靳佑似乎都不应该给她这种错觉。
但她偏偏就是有这种感觉。
她倒了杯水,却迟迟没端起杯子,半晌,有些疑惑的回头看去。
两人之间相隔不足两米,她定定地看着,四目相对,靳佑明明脸上笑着,可程徽却从他眼里看到了难过。
这是以前她从不会留意到的细节。
程徽笑不出来,莫名感觉怪异。
下意识的想躲避他的目光,顾不得喝水,转身要回屋。
却在将要离开的一刹那,靳佑阔步走近。他似乎再也装不下去,将人拥入怀中。
双臂轻轻的环着她,低下头,顷刻间坚强的外壳碎成渣,落在地上,化成月色铺洒在地。
他像是极度需要安慰和温暖,委屈的呢喃声在程徽耳边响起:“让我抱会儿,就一会儿。”
第6章 引贼入室浴袍呢?毯子呢?!钱呢?!……
当晚小公寓内头一次住进来一个男人。
程徽也头一次觉得这套公寓小的让人窒息,屋子里充斥着另一个人的气息,不是姐姐的味道,而是靳佑身上淡淡的清香。
但都已经答应让他住进来了,程徽也只能劝自己,忍一晚就好。
照常从卧室拿了睡衣要去浴室的时候,正要打开门,又垂眼看了看手里的睡衣,转身去拿内衣。
真麻烦,有别人在,她沐浴后甚至还要穿上内衣。
程徽小声嘀咕:“早知道就不该让他住进来。”
说完懊恼的拍了下脑门。
“脑子进水了。”
更要紧的是刚刚靳佑抱她的时候,她真的没有挣扎!
一想到被靳佑抱着的一幕,程徽只觉得耳根发烫,急匆匆的打开卧室的门,像逃命似的进了浴室。
正坐在沙发上靳佑听见动静扭头看去,却只看见她一抹残影,紧接着,浴室的门砰的一声关上,花洒打开,源源不断的水流声传来,与窗外的细雨声交织在一起,彻底的盖住了电视的声音。
靳佑正襟危坐在沙发上,鼻尖萦绕着独属于程徽身上的味道,直到此刻他都不敢相信竟然就这么死皮赖脸的住进来了。
简直像梦一样。
沐浴露的味道从浴室的门缝中溜出来,他不受控的扫了眼浴室的门,但又快速敛回目光。
不行!正人君子怎么能往那边看?
虽说也看不见,但还是不该看!
但下一秒,靳佑微微皱眉,又小声嘀咕:“我什么时候当过正人君子?”
在程徽这,他一向是个流氓无赖加变态。
当什么正人君子!
后背慢慢靠在沙发上,碰到伤处,有点疼,他稍稍嘶了一声,等痛意渐消,又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说一句:“真是没有防备心,连我这种人都能放进来。”
可惜程徽没听见,否则今夜一定会把他赶出去!
*
等程徽从浴室出来,冲着正盯着她看的靳佑指了下浴室,“洗澡,不洗不能睡我沙发。”
“我没有睡衣。”
程徽进卧室,找出一身浴袍,又拿出一张毯子,“穿这个,晚上睡觉盖毯子。”
靳佑接下后故意叹气,欠欠儿的说:“你这边应该帮我准备几套睡衣,没准备就算了,等我下次来,一起带来。”
“?”
程徽觉得手有点痒,想动手。
但看在文明二字的份上,忍了,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别得寸进尺。”
要不是看这人受伤了,她怎么可能会让靳佑住进来?现在竟然还想在她这放睡衣。
痴心妄想!
“我得寸进尺也不是头一次了。”靳佑拿着睡衣往浴室走,一手拿着浴袍,一手解衬衣扣子。
还没进浴室,最上面的三颗扣子都已经解开,纯白色的衬衫与小麦色的肤色形成极大反差,胸肌若隐若现。
再往下只怕连腹肌都能露出来了。
程徽严重怀疑他是故意的,但意料之外的是……这人的肌肉好像练得挺好。
明明是再简单不过的白衬衫,穿在他身上却格外的有型。
耳根发烫,程徽赶忙转身回了卧室。
房门砰的一下关上。
只留靳佑在门口笑得一脸不值钱。
*
秋天入夜微凉,程徽躺在卧室,裹着被子,看着星空灯投射出来的一室星光,耳边听着窗外的细雨声。
许是下雨的错觉,只觉得今夜整个公寓都弥漫着潮湿。
而潮湿中,夹杂着她和靳佑身上的香味。
两人身上的淡香味纠缠在一起,似乎再难分辨出是谁的。
床头的闹钟上正显示着——02:36
程徽失眠了,全无睡意。换了平时怕是早就起来去客厅看电视了,可现在靳佑在客厅,她不方便去,只能一遍遍的属羊。
“徽徽。”
从客厅传来一声喊,声音不大,正好能被失眠的程徽听见。
她不说话,目光紧盯着门口。
“徽徽。”靳佑又喊一声。
程徽颦眉。
这小子大晚上的抽什么风!
但她依旧不说话,似乎就是不想让靳佑知道她失眠了。
不出所料,正在客厅内的靳佑又接着喊:“徽徽。”
“干嘛!”程徽没好气的回了一嗓子。
客厅,小夜灯发出微弱的暖光,依稀可见靳佑两手交叉枕在后颈。这张两人座沙发,根本不适合他躺,小腿只能耷拉在外面,身上盖着程徽找来的毯子,又香又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