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1我哄你[电竞](43)
“唔……”
轻微碰撞感把连昼从朦胧的气氛里抽离出来,声音被堵住,含糊不清,试图提醒司偕适可而止。
但司偕完全没有领会到喊停的信号,或者说,他假装没有领会。
吮咬的动作一刻未停,只是稍微分心把升温的手掌垫在了连昼脑后,紧接着,又是一阵更加恣意的进攻,炽热得像要把人融化。
连昼被牢牢按着动弹不得,对时间的概念被无声无息淹没在凌乱的喘息里,简直过了几个世纪那么久,唇齿间的潮汐才终于流连不舍地止息。
温热潮湿的碰触还停留在嘴唇上,轻柔地来回厮磨,耐心等着稍重的呼吸声慢慢消散在这个无人探知的角落。
连昼气息起伏,许久之后,才把呼吸调整回正常频次。
她抬起眼睛,自下而上与司偕的视线相撞。
司偕仍然没有放开,与她保持呼吸交缠的距离,一双眼瞳比平时还要黑沉,如同辽阔无垠的夜海,翻涌着冰山一角的暗潮。
理智回笼得很慢,连昼的声音从喉间浮游出来,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绵软。
“你……什么意思?”
这是个本该在亲吻发生之前得到答案的问题。
但之前司偕没有答复,现在依然没有。
他的瞳色幽邃,紧紧锁着连昼的脸,明明呼吸还又重又乱,目光却已经沉静下来。
半晌,终于开口,嗓音带着克制不住的沙哑。
他问:“我是谁?”
彼此的嘴唇还轻轻抵着,这个短促的问句从司偕唇边掠出时,温热的触感一下子变得凉浸浸。
连昼迷茫地眨了眨眼,一时间没有理解他的意思。
但下一秒,她反应过来。
一种难以言喻的荒谬感涌了上来。
他不知道自己是谁吗?
他以为自己被当成了谁?
难道就这样不清不楚、不明不白地亲了半天吗?
连昼唇角动了动,不受控制地扯出一个并不好看的弧度。
她的手还搭在司偕肩膀上,这次只稍稍一用力,就把他推开半米之外。
微热的体温忽然撤离,寂静空气涌入这半米的间隙,晦暗不明的光线从拐角外投射过来,把两人骤然分开的身影映在墙壁上,像两道对峙的孤岛。
连昼又问了一遍:“你什么意思?”
司偕的眼神闪烁,还泛着水光的嘴唇张合几次,最后说:“我的生日礼物。”
生日礼物?
什么莫名其妙的生日礼物。
这就是他想要的生日礼物吗?
连昼脑中乱成一团,片刻之前还发着烫的耳尖迅速降温,这个模棱两可的回答点燃了她脑袋里纷乱思绪,一股火气迅速升腾起来。
但她还是深吸一口气,按下了情绪,尽量冷静地追问。
“我是说,你刚才问我的那一句。”
司偕垂下眼睫,视线不知道聚焦去了哪里,空荡荡地沉默着,没有出声。
空气变得稀疏又粘稠,拉扯不清地在两人之间斡旋。
连昼觉得自己等了很久,大概是等不到什么回答了。
其实也不用非要等到什么。
那句话问出口时一定已经有了预设的答案,深究下去不会有任何意义。
她把视线从司偕脸上移开,随手理了理微乱的头发。
拐角外的光线闪过暗影,有脚步声由远及近,刚好为角落里僵持不下的空气送来解围的契机。
“我先回去。”
连昼推开他,侧身而过。
脚步虚飘飘踏出去,乍亮的灯光刺入眼瞳,一下子把她拉回清醒的现实,刚才昏昏沉沉的慌乱变回镜花水月,模糊得像是短暂的梦像。
她眯了眯眼,再睁开时视野才清晰起来,余光一扫,望见走道边有一个熟悉的人影。
是季明礼,半倚在墙上,神态很稳定,似乎已经保持这个姿势很久了。
连昼停下脚步,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冒出一点颜面尽失的难堪。
她没心情跟季明礼迂回,直白问他:“你什么时候到这里的?”
季明礼的声音很淡,淡得就像什么都没发现一样:“没多久。”
连昼对季明礼的每一句话都毫无信任度。
不过即使他在这里站了十个世纪,站成一座雕像,她现在也懒得在意。
现在就算有人说末日到了,她也只会抛出一个“嗯”的音节,目不斜视继续向前。
只是经过季明礼身前时,突然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臂。
连昼不想说话,只用疑问的眼光看过去。
季明礼缓缓松开她的手臂,继而以一种非常迟滞的速度抬起手,虚虚地停在她唇边,拇指隔空在她唇角擦了一下。
“你口红没涂好。”
连昼愣了愣,马上向后退开,撇过头:“谢谢,我回去补。”
季明礼的手停在半空,两秒之后才垂下来,扬起嘴角泛泛地笑了一声:“现在补吧,太明显了。”
果然还是被他发现了。
连昼强装镇定,从包里翻出纸巾和唇釉,飞快把嘴唇上乱七八糟的痕迹处理干净,再补上完整的唇妆粉饰太平。
季明礼就在一边静静地看着,等她结束这顿兵荒马乱的补救,才又开口。
“我以前以为,对你来说都一样。”
一句话说得云山雾罩,连昼没听懂:“什么都一样?”
季明礼不回答,寡淡的目光跳过她,望向她身后拐角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