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风(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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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髓知味的齐思衍好像开启了某项机关，以至于他没事动不动就爱扯着叶青莞亲，要不就是没有底线地拉着她做。
一旦叶青莞出现任何睡眠质量不好的迹象，或是半夜有醒转的动静，第一时间感知的枕边人每次都得逮着她胡乱一通。
所以后来叶青莞半夜再醒就不敢有任何动静，但呼吸频率的变动都逃不过齐思衍睡梦中的敏锐洞察力。
漆黑的深瞳溢出黑夜中的一点点亮，叶青莞看不太分明，但不妨碍她嗅到不安全的气息。
女孩子如同一只受惊的炸毛小兔，赶紧翻了个身背过他以获得一点微不足道的安全感。
叶青莞装模作样地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嘟囔，“好困。”
“没事”，齐思衍丝毫不在意，他胸腔中溢出清浅的笑音，在安静的氛围内被无限扩大，“你睡你的。”
他笑：“我亲我的。”
“又不影响。”
“……”
但还是会有某些温存时刻，叶青莞会悄悄地坦露一丁点真心话：“齐思衍。”
“嗯？”
他发现叶青莞很喜欢连名带姓喊他的名字。
叶青莞鼓鼓腮，又从小兔子变成了一只小仓鼠，“其实我偷偷看了你的东西。”
齐思衍不以为然，“我有什么东西是你不能看的。”
叶青莞觉得还是有必要跟他说明，“就是一个小盒子。”
她补充解释了句：“放在电视墙上的。”
齐思衍大概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了，“所以？”
叶青莞翻过身，她在床上总是懒懒的，滑腻的小臂蹭着他，一双眼还眨巴眨，“所以你是不是早就计划好了。”
她这会自我感觉开始有点好了，“就是，找我结婚的这件事儿。”
齐思衍慢条斯理地点头，品评一句：“不算太笨。”
随即又笑，“但还是有点儿。”
被嘲笑笨的叶青莞挥着小拳头作势要砸他，拳被他的大掌完全包裹，齐思衍意味深长地瞥她，“还有劲儿？”
方才还张牙舞爪的人一转眼变了个脸，又被威胁似地火速缩回去了。
过了一会儿，叶青莞又问他：“你之前说，做真夫妻。”
“这句话还算数吗？”
齐思衍像是被气笑了，“不做真夫妻，你就随便跟我睡觉？”
“没想到你还挺会玩儿。”
“……”
叶青莞不吭声了。
齐思衍这辈子和现在一样认真的没几次，尽数的正经都给了她，“我这边永远算数。”
他抬眸，“就看你了。”
叶青莞小小声，“我也同意的。”
齐思衍：“嗯。”
少顷沉默，叶青莞又突然蹦出来句：“小雨好像还蛮期待做我的伴娘的。”
齐思衍：“嗯。”
“所以我想着，要不然我们就满足她这个愿望。”
她呢喃的口吻带点不安，“如果不太麻烦的话。”
齐思衍的气里带着点儿无语，“我发现你还挺喜欢在我们两个之间掺进来点不相关的人。”
思绪倒退到一个多月以前。
叶青莞甚至连对他的自我介绍，也用的是“是他的高中同学”，外加的前提条件“经常和程芊雨在一起的那个。”
惩罚似地按了下叶青莞的腰窝，这也是齐思衍最近才摸索出的，叶青莞敏感点和痒痒肉的交界线。
是她颤栗中混着讨饶的娇的开关。
叶青莞撑着混乱的脑子，再次认真地开口，“我觉得，秋天还挺浪漫的。”
齐思衍静静地听：“嗯？”
“等到明年的秋天，你生日那天”，叶青莞顿了顿，“我们办一个婚礼，可以吗？”
“……”
齐思衍蓦的笑了，“我觉得，春天也挺浪漫的。”
叶青莞：“嗯？”
“我这个人呢，没什么耐心”，齐思衍散漫地一扬眉梢，“最多只能撑到你生日那天。”
要不是冬天穿婚纱太冷，他的耐性甚至都撑不到来年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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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思衍蓦地想起，听说叶青莞打算回沪市的时候，也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浪漫春天。
彼时他仍置身国外，被一堆琐事缠身，却又在听说叶青莞回沪市的第一时间，心底有个声音在自说自话。
会不会有哪怕一点点有关于他的原因。
于是齐思衍更加加快进度，处理完一切事项后火速回国。
他想着不要面子了，就再努力一次。
倘若结果一如从前，那么他就收手，保持好尊重祝福的礼貌间距，余生只做不打扰她生命电影的旁观过客。
本想回国后舔着脸去找她，没想到的是出了机场的第一眼，魂牵梦萦的身影就近在眼前。
确认是来接他的之后，呼吸更是有一瞬停摆。
他脑海里忽地闪过某年夏天，教室里一群小女生热衷于买的明信片。
而作为语文课代表的叶青莞最钟爱的是上面带手写文字的那种。
微风拂过桌面，硬卡纸微微被吹的挪动一寸，齐思衍的目光就落在前座的课桌上。
温柔的蓝底上铺着浪漫的天空图案，上面一行小短句映入眼帘：
[只要内心仍牵挂，命运终会再相逢。]
齐思衍深知，叶青莞将她自己柔软无比的内心龟缩于坚固的外壳之中，外表树立起坚硬的倒刺。
可没关系。
他愿意以心甘情愿的永恒触碰之手，做她贫瘠荒原中万古长青的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