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风(22)

“……”

直到叶青莞把和齐思衍的对话原原本本地复述给程芊雨，联合小少爷方才反应，程芊雨才笑出声：“这么看来，小少爷偶尔还是有嘴硬心软这项美德的。”

叶青莞没理解：“他吗？”

程芊雨：“他刚那么叫你，意思不就是同意了吗。”

叶青莞震惊到僵了头，“啊，这样吗。”

叶青莞犹豫：“我还以为，是我惹他不开心了。”

“所以他才会专门过来，羞辱我一下。”

“……”

程芊雨被她可爱到，嗐叹了声，“齐思衍那人就那样。”

到底接触的时间长，程芊雨还是对小少爷脾性了解更深一些。

“他就是答应，也向来不会好好说话。”

程芊雨继续说：“他刚那样叫，明显就是同意了。”

“毕竟连他都叫了”，程芊雨有理有据，“我学习他这个‘表率’，不也是情理之中嘛。”

叶青莞没想到程芊雨是这么个理解方式，她还是不放心，“可是如果真被齐思衍听到，他会不会再不高兴…”

程芊雨斩钉截铁，“不可能。”

“他要是敢说我”，程芊雨气势汹汹的，“我就出去到处宣扬——”

“他叫你亲亲宝的这件事情。”

“……”

谢谢。

那你怕不是会被小少爷私下暗杀。

-

自从叶青莞“闷声干大事”地找齐思衍谈判过后，一切恢复如常。

齐思衍心口不一的脾气被叶青莞窥探到冰山一角，小少爷的冷语在叶青莞心里不自觉可爱了不少。

这段时间，齐思衍有一搭没一搭地攥着各种模型摆弄，另一边又不动声色地分出注意力，落在教室里收作业时不断穿梭的女孩子身影上。

叶青莞总是温声细语好脾气，按座位顺序沿途经过，不少男生都想趁此机会和她闲聊两句，她也均一视同仁地礼貌回应。

只是——

齐思衍似乎敏锐地发觉。

叶青莞面对男生时，于过道中所处的距离，比普通同学的站位更显疏离。

可若对面是女生，这种相处中的远又会被巧妙地拉到一个近距离的程度。

好像男生和女生在叶青莞那边，会自动被套用两套不同的模板标准。

说的好听点，是她和男生保持距离。

而说的难听点，她对男生有嫌弃。

发现并确认这点。

齐思衍再想到叶青莞找他谈判时的场景，不由微挑了下眉。

而在叶青莞的视角里，从前她不敢和齐思衍提要求，而发现他还算讲道理好说话之后，对他的话也多了那么一点。

不再是忍气吞声地补全齐思衍语文卷子上空着的名字，相反会软软的指着那处空白说上一句：“齐思衍，你自己写上名字呀。”

齐思衍手里把玩着个机车模型，懒洋洋地靠在后面：“没看正忙？”

说完又突觉不对，他眉眼沉沉，倾身靠近盯着叶青莞的表情勾着点懒散笑意，“现在都开始，命令我了？

叶青莞被噎了一瞬。

齐思衍目光落下，只见叶青莞重又低头，攥着黑色签字笔的手腕灵活地无声退让，于卷侧底空白处印上他熟悉的笔迹。

-

时间转眼来到十一月底。

齐思衍生日叫的人不多，仿佛粘了程芊雨这个齐思衍发小三人团的成员，连叶青莞也被捎带着买一送一，在受邀参加小少爷生日聚会的名单之列。

叶青莞始终清楚，程芊雨和郑锐家里，虽不如齐思衍富裕程度夸张，至少也能够以殷实形容。

以至于当叶青莞忐忑着打听程芊雨给齐思衍准备什么礼物，得到的却是个意想不到的茫然反应。

程芊雨先是没反应过来，又转瞬意识到，“嗐，不用。”

程芊雨解释：“齐思衍生日不收礼物。”

很意外的答案。

叶青莞默默地问：“怎么会不收礼物。”

“他自己定的呗”，程芊雨说，“齐思衍本身什么都不缺，他身边玩的咱们这一群，都是脾气合适，也不图他什么的。”

想到某件与之相关的久远记忆，程芊雨多述了几句来源：“以前有次，有人趁着他生日送了超级名贵的玉器，就那种一看就是出自家人手笔的。”

“听说当时也是他家里逼着他和齐思衍搞好关系，其实他心里可不愿意了。”

“基本上从那之后，齐思衍的交际圈近的就只剩我们几个了，而且他生日也开始不收礼了。”

叶青莞抓住关键信息：“所以他以前是收的吗？”

程芊雨：“嗯。”

原来是这样。

叶青莞就说，怎么会有人，真的会不喜欢生日时收到真心祝福的礼物。

-

这个年纪学生们的生日派对流行的可选项无疑就那么几个。

齐家经常宴客的，室内如私厨，室外如高尔夫场均非闹腾的高中生们喜欢的娱乐活动，齐思衍最后把聚会地点定在了呼声最高的ktv。

如程芊雨所说，喧闹的时光流逝里，的确没人送齐思衍任何礼物，所有人都在心安理得地把齐思衍的生日当做千载难逢的玩乐消遣。

而聚会的主人公，懒洋洋地靠在人群中，百无聊赖地垂眼看着手机。

伴随着此起彼伏的唱歌声响，叶青莞的手悄悄落下，不起眼地压了下鼓鼓囊囊的口袋。

-

另一边。

黑暗的包厢环境里，嗡嗡的手机震动显得微乎其微。

齐思衍垂眸看手中震动状态的屏幕，齐思衡跳跃的名字第一时间映入眼帘。

他起身，推开门，寻了个走廊僻静处，手指移上了接听按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