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是咸鱼[快穿](247)+番外
沈应挥袖,怒斥道:“退下。”
“这……是,臣等告退。”李成德又是一躬身:“陛下那边,便劳烦殿下与国公了,臣等久不见陛下,心中难安,还望殿□□恤。”
李成德三人离开了。
沈应又是用力地揉了揉眉心,“国公坐吧。”
郑孟贤也不和他多客气,腿脚发软瘫倒在椅子上。
这次虽然暂时敷衍过去了,但他们俩心里都清楚,李成德已经起了疑心,再有下次,他们不会这么容易糊弄。
该怎么办?
两人静静沉默了许久,半晌,郑孟贤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瞒得过一时,瞒不过一世,陛下迟早要现身的。李成德有一句话说的没错,陛下久不出现,难安四海民心。”
沈应看向他:“国公可有良策?”
郑孟贤轻声道:“殿下这些时日于国事已然得心应手,臣斗胆——殿下可有意江山?”
这话一出,房间内再次陷入了沉默。
郑孟贤本该更早就提出这个想法,他不是迂腐的人,不介意这所谓的母族血缘。
而沈应在宗法上的合理性虽略有不足,但也并非没有操作余地。
可小皇帝的死横亘在他心口,叫他始终难以轻易说出。
沈明烛是为国而死,幼时因他们无能,受制于韩如海,不得不装出一副无心朝政的纨绔模样。
后来也是因为他们无能,他为救秦铮不慎暴露,一代帝王,死于太监之手,连尸骨都不知所踪。
他们不敢大张旗鼓去找,甚至连个像样的葬礼都不敢办,只能在家中上一炷香。
郑孟贤想,他们亏欠陛下良多。
因此他总想多守一段时间,好像这样就能延长君臣之间的情分,百年后魂归地府,见到了陛下,至少还能说上几句。
……可是陛下啊,臣无能,臣守不住了。
郑孟贤问出这话,亦觉得痛苦万分。
他既惶恐沈应同意,从此以后他效忠的君主就换了人,沈明烛便只能化作史书一页,在笔墨间才能寻得几分旧主身影。
他又害怕沈应不同意,任由这片空荡荡的江山,塞满一群群魑魅魍魉。
沈应张了张口,神色几经变幻,许久再挤出三个字,语气像是叹息:“再议吧。”
要说完全不心动是骗人的,但现在不是最好的时机。
……再等等吧,等他再做出几分功绩,等郑国公、等其他人都非他不可,他登临帝位的路才算没有阻碍。
没有人不想当皇帝,没有人不想拥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力。
别怪我,明烛。
可惜天有不测风云。
沈应还没等到自己想要的时机,郑孟贤也还没来得及思索出应对的办法,异变突生。
*
自从沈明烛往契胡走了一趟,他就和孛烈成了笔友,时不时信件往来。
——大多是他单方面使唤契胡。
他洋洋洒洒写信,写他三日后会佯攻契胡,实际会给他们大军开出一条路来,掩护他们直入狄戎。
到时候在漠北的秦铮亦会做好配合准备,介时两面夹击,定能让狄戎损失惨重,拿下一场漂亮的胜利。
沈明烛写完这封信,又开始给秦铮写信。
告诉他三日后契胡会进攻狄戎,要他做好准备,到时候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假装配合契胡打狄戎,打完狄戎再打契胡,拿下两场战争的胜利。
放心,他已经和契胡说好了,契胡蠢得很,不会怀疑的。
“钟北尧。”沈明烛把两封信举起来扬了扬,试图将其风干,“一会儿把信送出去……”
有士兵突然闯入,跪地抱拳:“盛京急报!”
钟北尧伸手接信的动作被打断,沈明烛收回手,把信重新放回桌案上,不紧不慢:“说。”
士兵道:“平阳侯李成德勾结禁卫军副统领方广年,包围长乐宫,道是怀疑陛下被晋王殿下囚禁,要带兵救驾。”
钟北尧条件反射看了一眼沈明烛。
这要换成以前,他听到这种消息,多半只会觉得李成德狼子野心,想找一个借口包围皇宫,而后挟天子以令诸侯。
他大抵也不会有太激烈的情绪,顶多会有些对乱臣贼子的愤慨,以及觉得沈明烛活该。
但现在可不一样,勉强算作半个入局者,他知道的消息要更多些。
比如他知道长乐宫里其实没有陛下。
且李成德这场政变,注定不可能成功。
沈明烛叹了口气:“现在这世道真是不太平,我这才离开多久,家里就出事了,钟北尧,他们是不是觉得我年纪小好欺负啊?”
钟北尧咽了口唾沫。
反正他不敢欺负沈明烛。
“公子,”钟北尧期期艾艾:“您别生气,当心气坏了身子。”
沈明烛笑意盈盈:“我不生气啊,他们敢造反,我很开心。”
知道他看世家不顺眼,亲手送了个诛九族的罪名过来,他能不开心吗?
沈明烛重新摊开白纸,边执笔写信边遗憾道:“我本来想亲自领兵去一趟漠北的,现在去不成了。”
宋时微为他研磨,“公子,亲自去还是免了。”
沈明烛只做听不见。
沈明烛给孛烈重新写了一封信,说他他等不及了,现在就要回京篡位,不过不要担心,他会把大军留下来,计划照常。
又写多谢孛烈的支持,等他当了皇帝,少不了给契胡的好处。
洋洋洒洒先描绘三千字前景。
沈明烛满意地拿起信吹了吹,递给钟北尧示意他送出去:“我先回盛京,钟北尧,这里交给你,等你拿了胜仗,再回京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