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聋作哑(23)
进了休息室,莹姐把自己的包拿出来,泄愤式地摊开在方珑面前,说这里头本来应该有一条金手链,是她上班前摘下来放进去的,本来就怕工作期间戴着戴着不小心弄丢,结果现在链子不翼而飞。
方珑还是那一句,反问莹姐为什么会觉得是她拿的,而不是另外两个店员拿的。
莹姐也不拐弯抹角了,说下午她帮那对母女客人结账的时候,对方提醒她多留个心眼儿。
她听那个阿婶说起,方珑为什么会被上一个工作单位炒了鱿鱼,就是因为她手脚不干净,对方还说方珑是个惯犯,以前没少因为这种缺德事被人逮进局子里!
至于另外两个店员,她们共事一两年,如果真有人存坏心,她的金手链早就丢了。
方珑一下子便想到是谁在背后编排她,耳边嗡嗡作响,脑子一片空白。
理智线“啪”一声断掉,方珑懒得跟莹姐争论,直接把自己斜跨包里的东西一股脑儿全倒出来,东西噼里啪啦掉一地,手机摔开了背壳,电池也掉了出来。
之后,她把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脱下来。
先是薄绒马甲和连帽卫衣,蹬了帆布鞋之后,她把牛仔短裤和长袜一并往下褪。
就在她反手准备脱内衣的时候,莲姐的尖叫声充斥满整个小小休息室。
其实那时的情形方珑记得不太清楚了,只知道几近全裸的自己,赤脚站在冰冷瓷砖地板上。
披头散发的模样肯定很狼狈,但她仍昂首挺胸地对莹姐说,她没有偷那条金链子,别把屎盆子随随便便往她头上扣。
是,她曾经是走过歪路,过过一段是非不分的时日,但如今她坦坦荡荡,对得住天地良心。
……
浇在脸上的水渐渐失去了温度,方珑“哎哟”了一声,赶紧关了水龙头。
一不小心她就把热水桶里储起来的热水都用完了,得重新烧,不然周涯晚点儿只能洗半温不热的冷水澡。
镜子上蒙着雾,方珑抹了几下,转身回头,从镜子里看着自己肩背上浅浅的疤痕。
好一会儿,她才擦干身体,把浴巾盘在头发上。
她的护肤品很简单,一瓶化妆水和一罐大宝,全身都能抹。
精品店里最近来了一批韩国牌子的高档护肤品,什么水乳精华面霜,还有眼霜唇膜……一套下来比她一个月的工资还贵,她实在下不去手。
大宝好用着呢,也就天冷的时候她得薄薄抹一层,等到天气暖和了,她只擦护肤水都足够了。
每个月的工资,方珑会拿一半交给大姨,剩下一半除了偶尔和朋友出去唱唱歌吃个饭,其他的她都存起来了。
她想买台新电脑,家里旧的那台老爷机是周涯以前在用的,实在跑不动了,只是打开个“扫雷”都怕它随时要寿终正寝。
走出浴室,餐厅和客厅亮着灯,但不见周涯身影,方珑没多想,往自己房间走。
那晚不小心在浴室门外窥探到的那一幕,方珑选择了逐渐淡忘,这样她与周涯打照面,也不会那么尴尬。
——说是这么说,其实这几天她总尽量避开周涯,能不碰面就不碰面,像今天楼道里那样的面对面对话,已经好些天没有过了。
在家时她一般都不关房间门,只虚虚掩着,门刚推开,方珑就愣住了。
靠窗的书桌,在那台被她用亮晶晶的闪钻贴纸装饰过的老古董台式电脑旁,立着一个长形大盒子。
是部笔记本电脑。
方珑心跳快了一些,她不记得她有在家里提起过她攒钱想买电脑的事啊,为什么周涯他会知道?
第18章 蛋炒饭
任建白蹑手蹑脚地进了家门,刚把木门关上,身后就幽幽响起老婆的声音:“终于舍得回来啦?”
他打了个寒颤,忙回过头,妻子肩披睡袍,抱臂站在卧室门口,挑着眉看他这个夜归人。
“老婆你怎么起来啦?上厕所啊?”任建白嬉皮笑脸地凑过去,“我和阿哑上天台谈谈周家祖宗的事。”
丈夫还没走近,林恬已经闻到他身上的烟酒味,撇嘴皱眉捏鼻子:“哎哟,你臭死了!这是喝了多少啊?”
任建白哈了口气自个儿闻了闻:“没喝多少,就周涯家里自酿的那些果酒,今天为了方珑生日,开了埕荔枝的。”
林恬眼睛一亮:“啊,我也想喝荔枝酒!”
刚说完,下一秒她就摸着微微鼓起的小腹,嘟囔道:“但我不能喝啊……”
“我知道你馋这口,刚才就让周涯回头给你每个口味都留一瓶,等半年后就能喝了!”任建白弯腰伏背,捧住妻子的后腰,往她肚子上亲了一口,“小东西啊小东西,你妈妈为了你,可是付出了好多好多,这个不能吃、那个不能吃。你可得乖乖的啊,别闹腾,别让你妈太累啦。”
林恬被他逗乐,掐了他手臂肉一下,没好气道:“小东西嫌你嘴巴有味道,隔着肚皮都能闻到哦。”
任建白直起身,挺胸收腹,对妻子正儿八经敬了个礼:“请领导放心!我现在就去洗澡刷牙,保证上床睡觉的时候不带一丁点儿二手烟的味道!”
林恬确实是起来上厕所的。
过了孕早期,她的孕反减轻了许多,最近挺能吃,且动不动就犯困,晚上不到九点就想上床睡觉了。
她方便完回房间睡下,不多久,洗完澡的任建白也进来了,在她身边躺下。
任建白知道妻子容易手脚冰冷,从被窝里寻到她的手,捂住,低声哄她:“快睡。”
林恬胸膛里暖洋洋,往后蹭了蹭,说:“明天我去找堂姐了解一下情况,你让周涯和方珑都别太担心,这里头肯定有些误会,讲明白就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