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聋作哑(8)
哪知道,原来她就是那道墙,阻碍着他俩相亲相爱啦!你说气人不气人?!
把QQ也清理干净后,方珑把手机关机,拆了背壳,取出电池充电。
她看了眼梳妆台上的台历,上面画着她的班表。
啊,明天是2009年最后一天了。
要换日历了。
周涯听着门外没声音了,才拿着手机去了阳台。
他点了支烟,打了个电话给档口的阿丰。
不知是不是因为快跨年的关系,这几晚夜游的人多了不少,这个钟点档口还坐满人,很多食材都空了。
明天是年末最后一天,外出庆祝跨年的人应该会只增不减,周涯一根烟抽完,已经计算好明天得增加多少食材。
挂了电话,他把烟蒂掐灭在八宝粥罐里。
这时才发现,自己T恤右肩膀的位置被水滴湿了一小滩。
他没多想,抬头一瞥。
但只一眼,就移不开目光了。
那些贴身衣物的风格越来越成熟,从或粉或白的蝴蝶结花边,到现在或黑或红的半透蕾丝。
就像她本人一样,从一根蔫了吧唧的豆芽菜,到现在成了亭亭玉立的玉兰花。
黑夜能给一些不可告人的心思裹上一层保护色。
周涯没忍住,又抽了根烟。
这次火星一闪一灭,速度很急。
他回屋取了换洗衣物,进了浴室。
未散完的水汽全是她的味道,是一种很甜腻的果香。
周涯皱着浓眉,脱了衣物,再裸着身子放了个水。
那玩意儿微翘着,他得往下压,尿得不算舒服。
花洒开关掰在左侧,是她喜欢的水温。
周涯以前试过,对他而言太烫了。
他把开关掰至右边,冷水很快倾泻而出。
就这么兜头淋了会儿,那股火才压了下去。
周涯抓了肥皂洗头,心里已经骂了自己许多脏词。
他洗得很快,前后不过五分钟。
擦身子的时候,他瞧见地上的水桶。
方珑今晚穿的那件衣服在里头泡着。
周涯套上短裤,光着膀子,弯腰把桶里的衣服捞了出来。
他拆了块新的水晶香皂,再找了把刷子,在洗手盆里一下下刷着衣服上的污渍。
心里想,这是最后一次帮这祖宗刷衣服了。
等过完年,他就要搬出去。
任建白今晚有一句话说得挺对。
方珑快二十岁,早不是个小孩儿了。
第7章 他是被领养的
隔天早上,周涯八点多醒的。
方珑还在睡,马慧敏没在家——最近她身体状况好了些,每天早上都坚持去楼下溜达几圈当锻炼身体。
厨房的高压锅里有马慧敏煮好的白粥,周涯手脚放轻,舀了一碗公,就着餐桌上的豆豉鲮鱼和杂咸,几口就扒拉完了。
他回房间里换了身衣服,牛仔裤和长袖T恤。
一出房门,隔壁的房间同时开了门。
他愣住,而刚跨出门的方珑也顿了顿。
方珑先开的口,声音慵懒:“你还在家啊?我以为你出门了。”
“准备出去了。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尿急,尿急。”
女孩也是够大咧咧的,说完后丢下周涯不管,小跑进了浴室。
周涯站着一动不动,满脑子都被刚才看到的画面占据。
她身上只着一件宽松长袖T恤,米白色,领口宽松,长度及大腿。
袖子过长,跟唱大戏似的。
阳光是从阳台那边淌进来的,柔柔落在她身上,那不算厚的布料会透光,掩不住底下的白雪红梅。
最要周涯命的,是这件旧T恤原本属于他。
之前衣服穿久了,布料太薄,还是容易脏的浅色,周涯本来想丢了,被方珑要了去。
方珑说它够宽松够柔软,适合当睡裙。
适合个屁。
周涯搓了几下脸,匆匆走到玄关,取了车匙,出了门。
“砰!”
关门声很重,先是木门,再是防盗铁门,方珑坐在马桶上,被吓得小腹一紧。
“怎么这么早火气就这么大,更年期啊?变脸变得比三月天还快……”她闷声嘟囔,“这样子哪有姑娘愿意嫁给你啊?笨蛋……”
她方便完,想处理一下昨晚泡在桶里的衣服,结果桶里是空的。
走到阳台,那件卫衣正挂在晾衣杆上,迎着冬日暖阳,白净如新。
有开门的声音,方珑走到客厅,进门的是大姨。
“哎哟,你怎么那么早就醒了?”马慧敏提着菜篮子,问着和儿子一样的问题。
“起来上个厕所。”方珑走过去帮她拎过沉甸甸的菜篮子,走向厨房,“周涯刚刚出了门,你们碰上面了吗?”
“有的,在楼下聊了两句,他去进食材了。”
方珑把菜篮子放到流理台上,想了想,还是开口问:“大姨,我昨晚在浴室里泡的那件衣服,是你帮我洗的吗?”
马慧敏换好拖鞋,也走进厨房,不解问道:“什么衣服?”
方珑默了几秒,摇摇头笑道:“没事没事,是我睡糊涂,记错了。”
*
周涯坐在面包车里连抽两根烟,才启动驶出。
面包车是专门用来拉食材的,后面两排都拆了,空间很大,即便每天清洗打扫,还是萦绕着一股淡淡的鱼腥味。
庵镇寨内有多条内河穿过,桥梁也多,周涯往常去的菜市场开,很快上了第一座桥。
内河河水呈黄褐色,潺潺流动,水不清澈,但没有漂浮垃圾,也没有异味。
——早些年乱抛乱排情况频繁,河水污染严重,这两年有整治过,初见成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