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迷雾来(124)
“前段时间蜀山莫名其妙拿着阴鬼门的控魂铃去阴鬼门兴师问罪了,最后将阴鬼门上下血洗了遍。嘿,现在的阴鬼门可就剩不了多少人咯,还一个个都为蜀山马首是瞻,比之前还听蜀山话呢!之前也就看着蜀山是所谓名门正派的代表,才多给蜀山几分面子,这回啊,阴鬼门剩下的人就差说合并到蜀山了。”
楼上的时寻勾了勾唇。
他清楚这事情。
他之前遇到白老爹、胡婧等事,就见过那控魂铃,知道控魂铃确实有问题。
他当时就将控魂铃留了下来,他走时,蜀山的人就快到了,最后控魂铃定会落到蜀山的人手中。
本应出自阴鬼门的东西,竟然和邪神染上了关系,若说阴鬼门内部也出了变故,需要这样的大规模清洗,那也说得过去。
老公公半信半疑地问:“蜀山这样做,应该有道理吧?”
“道理?谁知道有没有道理?我又不认识哪个阴鬼门的人,这事情都是听来的,但阴鬼门现在没剩几个人的事肯定是真的。蜀山还不止对付了阴鬼门,连带着好些驭尸驱鬼的门派都被他们派人拜访了。说是拜访,实际上想做什么,咱还哪里知道?”
老婆婆追问:“你刚才说褚长老来,又是怎么回事?”
“褚长老就是蜀山明剑堂的大长老,都这么多年了,他离开蜀山的次数屈指可数。前段日子蜀山派去阴鬼门的人才回到蜀山,褚长老就跟着下山了,也不知他要去什么地方,路线还变了两回。
我现在也不肯定他是不是来这里,但我刘师兄说,远远看到褚长老御剑的流光飞过,方向正好是咱这岛的方向。你俩也知道,咱这里啊,还和蜀山有些渊源。我就想那褚长老说不定会来,我还不如先躲一躲,早早回家闭关,躲过了这阵子风头再说。”
老公公感慨道:“这可真是怪事了。”
接下来,他们没再怎么说话。
邬老丘也没到房间里休息,就在大堂里随便搬了两张桌子拼一起,就躺在桌子上睡。
老公公和老婆婆还是在灯旁相对坐着。
两人眼睛都已闭上,静静地吐纳修炼。
没多久,门外竟然又一次传来了敲门声,还是和邬老丘来的时候一样,两下重,两下轻,再两下重。
第一声敲门声响起,老夫妇俩就已睁眼彼此对望。
敲门声完全停了,老婆婆想动,却被老公公抢先过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是一个全身包裹在黑斗篷中的男人。
他低着头,脸藏在阴影中。
楼上的时寻早已捏紧了拳头。
这黑斗篷人身上有一种他相对熟悉的气息,那正是他遇到过几次的乌鸦的气息!
但这黑斗篷人又不如乌鸦的气息纯粹,因此时寻暂时也无法肯定他和乌鸦间的关系。
老公公看到这人,愣了一愣。
那人已挤进大堂里。
邬老丘也在敲门声响起时就醒了,现在这人进来,他就躺在桌子上,将眼睛睁开一条缝隙看了看。
才一看!
他忙从桌上跳下,恭恭敬敬地对着黑斗篷人行礼:“施前辈好。”
他这一喊,就让老夫妇俩猜出黑斗篷人身份了。
老公公问:“你是云湘门的施东炅?”
黑斗篷人态度极为冷淡:“正是。”
老公公点点头:“楼上楼下都有空房间,你要住哪里?”
“楼上吧。”施东炅说了,就往楼梯走。
老婆婆前去带路,还和他说了,楼上第一间房间已经住了客人。
施东炅也没怎么在意,选了楼上第二间房间,进去后就立刻锁上房门。
时寻的房间和他的房间紧挨着,而今两人就只有一壁之隔。
这种感觉有点不大好。
时寻先前一直坐在房间中央的桌旁,已算距离墙壁有一定距离。
然而自施东炅进入隔壁房间后,他就有着一种自己正被施东炅偷窥的感觉。
这种偷窥感,比他之前感觉到有乌鸦离得远远地看着的感觉强烈多了!
时寻愈发肯定,现在出现在这里的施东炅,肯定和乌鸦脱不了关系。
也许邬老丘和老夫妇所知道的那个施东炅确实没问题,但今夜出现在这里的,绝不是什么好人!
施东炅住入隔壁,时寻房间的蜡烛就更黯淡了,都看得到烛芯发黑,已然在熄灭边缘。
客栈外没有敲门声了,反而时寻的房门被人敲响。
敲没两下,时寻过去开门。
但见老妇人手里拿着一个烛台,上面还有一根点燃的大蜡烛。
这蜡烛明显比时寻房间中的,还有客栈其他地方点燃着的蜡烛都要粗一圈。
这蜡烛的烛光就要亮一些。
老妇人笑得很慈祥。
她将烛台递给时寻,叮嘱道:“小年轻,这烛台给你。记住了啊,今晚要不是它熄灭了,你千万别出房间,对了,有人敲门你也别再开门了。”
说完,她就立刻将门关上。
时寻看着大蜡烛,再看看墙壁。
他不知道施东炅为何会来这里,但既知道这个人有问题了,又看到老妇人的善意,他也有心先与施东炅交流一番。若对方为他而来,他也不想再牵涉旁人。
但不等他给施东炅传音,施东炅就先给他传音。
那声音,和施东炅与其他人说话的声音不同。
传到时寻耳边的,分明是乌鸦的声音!
“时寻?还真想不到,我竟然会在这里见到你。”
这话一出,时寻瞬间明白,他这回还真是凑巧了!
他冷笑一声,传音反问:“冤家路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