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冬心跳/来自前男友的孕检报告(37)
她想的是,她跟贺绅一人一个。
还有的两个分给待会儿要见面的南尔与吕珮。
当天贺绅坐的是加长版库里南,车一停,朱伊伊就咧着嘴哒哒哒跑过去:“贺绅!”
男人任她撞进怀里。
见她跑的小脸红红,满头大汗,从西装上衣口袋抽出一张白净手帕,给她擦了擦:“怎么出那么多汗,又去哪玩了?”
“我没玩!”朱伊伊喊冤,笑嘻嘻地捧着怀里的烤红薯,“我刚去买烤红薯啦,我买了四个!我们一人一个!”
贺绅不碰路边摊,但从没嫌弃过朱伊伊送给他的东西。
她以为他的朋友也会这样。
但没有。
朱伊伊记得她兴致勃勃地拉开车门时,里面坐着一男一女。
南尔翘着二郎腿,掌心把玩着一支六位数的钢笔,看样子在跟吕珮讨论合同。
吕珮闻声回头,见朱伊伊突然出现,愣了愣。
彼时的朱伊伊傻啊,什么都看不透,傻乎乎地举着烤红薯,眼睛亮晶晶地问:“你们要吃烤红薯吗?”
“不了。”
她有些失望,“很好吃的,你尝一个吧?”
吕珮看向她手里黑漆漆的烤红薯时,眼里闪过一抹情绪,声音很淡:“我们不吃这种东西的。”
在朱伊伊的交际圈里,分享烤红薯并没什么不妥。
就像她跟章博源在高中时分享同一包小辣条,跟李玖在大学时分享烤串和瑞士卷,工作后会跟凌麦分享好吃的小饼干。
那时的小姑娘,过于普通的生活和平庸的经历,令她想不明白“这种东西”是哪种东西?
不爱吃的东西?
直到某天,她恍然间明白,吕珮口中的“这种东西”是什么东西。
下等,低级,脏。
而在豪车里看她的吕珮,眼底闪过的一丝情绪是厌恶。
朱伊伊不知道是不是所有上层阶级的人,都喜欢用“这种东西”来指代配不上她们身份的东西。
比如下等低级的烤红薯,比如穷酸上不得台面的她。
电梯门彻底关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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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忙碌碌到中午,朱伊伊和凌麦提早去食堂吃饭,抢占最新出锅的菜肴,热气腾腾。
凌麦端着餐盘,啧啧称叹:“上次是温牛奶和每日一轮换的菜谱,现在又多了新鲜的水果摆盘,咱们公司是不是世界首富了啊。”
朱伊伊这两天有些孕反,本来没什么胃口,看着餐盘里垂涎欲滴的猕猴桃和切好的草莓尖尖,忽然就有了点食欲。
她笑笑,“可能最近天气冷了,还干燥,公司多了点福利吧。”
凌麦狂塞了几口猕猴桃,甜糯的口感吃起来幸福地眯眼,“好好吃啊!”
“那这些也给你吧。”朱伊伊把一整块猕猴桃拨给她。
“你不是喜欢吃猕猴桃吗?”
朱伊伊抿了口温牛奶,“我不喜欢吃熟透的猕猴桃,太甜,我喜欢吃那种生的酸的。”
凌麦光听描述就觉得牙酸,龇牙咧嘴的,“你这癖好够有挑战性的。”
顿了顿,又补:“跟我怀孕的表姐似的。”
朱伊伊:“……”
吃完饭,两人接着马不停蹄地赶去办公室工作。
一天的时间在敲击键盘和漫天遍地的文案初稿中度过。
到了下班的点,凌麦还在工位上趴着补觉,她今晚得加班,朱伊伊没吵她,放轻手脚离开。
坐地铁到城南老旧小区,朱伊伊下车后买了一份小馄饨。
这些天朱女士归家次数越来越少,她工作累也懒得做饭,索性买份馄饨对付一下,当做今晚的晚餐。
没想到,一打开家门,闻到了浓郁的饭菜香。
“妈,你回来了?”
厨房里,朱女士系着围裙,一手颠锅,一手炒菜,“饭差不多弄好了,还差这个菜,你去洗手吃饭。”
朱伊伊凑过去看了眼,虎皮青椒配虾滑。
她洗完手回来,把菜端到桌上,“妈,你这是遇到了什么好事儿啊?”
朱女士忙完一阵咕咚咕咚地喝水,解下围裙的时候还哼歌:“大人的事儿你们小孩儿少管。”
朱伊伊看她妈这样大概率又是打麻将狠赚了一笔。
她笑着问:“你身上有多少小金库啦?”
“你问这个干吗?”
“打麻将也得有本钱啊,你要是缺钱了就跟我说,”朱伊伊从包里摸出一张银行卡,“我上周办的新卡,以后你就用这张卡里的钱。待会儿吃完饭我教你怎么微信绑定银行卡。”
“……不用。”
朱女士没什么文化,也不爱玩手机,顶多刷刷小视频。
在扫码支付越来越推广的时代,她依旧坚持用现金,说是扫码付款她不放心,她又不认识字,到时候人家把她钱骗走了都不知道。
朱伊伊劝了她很多回都没用。
“妈,你得学,”朱伊伊认真科普,“现在科技发达,外面都是用扫码付钱,你带现金的话别人找不开,也容易掉,得学着怎么扫码支付。”
“我是说不用这张卡,”朱女士把卡推回去,“我用不了什么钱。”
“你不打麻将了?”
朱女士咀嚼饭的动作慢了些:“……你管我打不打,烦人,闭嘴吃饭!”
闭嘴怎么吃饭?
朱伊伊想反驳,怕被打,乖乖地捧着碗。
用完饭,朱伊伊照例准备去洗碗,被朱女士一手拨了出去,“我来。”
“妈,我可以的。”
“可以什么可以!”朱女士瞪了眼她的小腹,“你最好给我时时刻刻保护好自己,别出岔子,老娘不想因为你费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