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任务对象后(5)
玉佩呈半月形,温润洁白,上面刻着一朵青色莲花,十分清雅。
“这块玉佩可以安神,”他笑了笑,“我随身戴了多年,若是宁姑娘不嫌弃,便算做我的药资吧,还请宁姑娘不要推脱。”
此时晨曦初起,一层薄光透过窗子拢在林远昭的身上,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柔和而又温暖。
沈睿宁抬头看他,梦中残留的杀意和寒冷居然渐渐消散,心中甚至涌起一丝感动。
“……谢谢沐公子。”
沈睿宁伸手接过玉佩,指尖触碰到他的手指,凉如秋霜。
却让人觉得安心。
他应该是个好人。她想。
她应该是个可怜人。他想。
…………
沈睿宁胎穿后,出生在云州都指挥使沈煜家。
出生那天,当她睁开眼看到陌生的环境和带着血的周遭时,本能地吓得大哭起来。
那天,沈煜和儿子沈清守在产房门口,听见里面响亮的婴儿哭声时,先是开心,然后居然都有些泄气。
沈煜想要个贴心小棉袄,儿子沈清想要个可爱暖心的妹妹,但是这么响亮的哭声,他们都以为又是一个小子。
直到产婆出来道喜:“恭喜将军喜得千金,儿女双全!”父子俩这才开心地差点蹦起来。
从此,云州沈府,有了她沈睿宁这个将门千金。
她就是在这样满是宠爱的环境里慢慢长大,刚会走路时便展现出对武学的天赋。
她是真的喜欢这样一个能修武的世界啊,在现世的时候她就羡慕那些飒爽女子,如今真的成了将门之女,这一世定是可以英姿飒爽让别人羡慕了!
更让她开心的是,她偶然发现母亲居然也是穿越的!这样的意外之喜,一下子减轻了她时不时涌上心头的孤独感。
沈睿宁一直觉得,自己应该是最幸运的穿越者了。家境富足,父母兄长疼爱,可以学习自己喜爱的武学,母亲居然还是与自己来自同一个地方。
这一切都美好得几乎迤逦绚烂,直到两个月前,她十八岁生辰那天,天降大雪。
原本以为是瑞雪兆丰年,却不想北坤突然兵临云州城,城中精锐大多支援蔚州战事,所剩兵力哪里抵得过十万大军兵临城下。
穿越成为将门之女,她早已做好沙场浴血的思想准备,不多的几次随兄长巡边的经历,已经让她见识到了战争的血腥和残酷。
她可以接受战场厮杀,但是无法接受背后冷箭,父母的死是她心头的刺,也如一道响雷让她惊醒过来——原来周围那些阴暗之处,多少潜伏者等着啖肉饮血。
那天的血和火,沈睿宁已经分不清哪个更加鲜红炙热,午夜惊醒时,她似乎又听到了那些百姓的哭嚎惨叫声。
那时的云州已经苦守十日,传信斥候早已出发,丰州都指挥使冯驰将军应该可以施以援手,可是援军迟迟不到,己方折损严重,父母只得带着所有的能战之人站上城墙奋勇抗敌。
那夜,所有人都异常勇猛,包括沈睿宁自己。他们若不是中了从背后打来的暗器,父母就不会死,城门也不会破!
而自己中了暗器后也险些随着父母坠下城去,但是有人拉住了她,将她救了上来。
可惜的是,沈睿宁没有看清那人的脸,便彻底昏了过去。
等她再度清醒时,发现自己在城郊的一座破庙里。一名青衫男子给她吃了一颗丹药,并且告诉她,她身上的伤很重并且十分诡异,若不医治则命不久矣。
他交给她一块刻着明月高楼的玉牌,让她去北都宵月楼找晏大夫诊治,然后便匆匆离开了破庙。
与那青衫男子的对话让沈睿宁觉得如在梦中,她起初并不相信,但是当她运气调息时,才发现自己真的可能命不久矣。
那诡异的暗器,居然随着经脉进入了她的体内,并且四处游走。
沈睿宁不敢耽搁,但是动身去北都之前,她还是先偷偷回到了云州城外。
她看到与沈家军不同徽记的大梁兵士在清理战场,她听到两个士兵的对话。
“若是冯将军没有让我们休息那半日,我们就能赶到的。那半城百姓就不会死……”
“慎言!将军战术,岂是我们能够妄议的!”
兵士的对话让沈睿宁心头发寒,她在原地默默地待了半晌,想了很多很多,最后她一咬牙,转身踏上去北都的路。
她现在谁也不敢信。
为什么暗器会从背后打来?
为什么冯将军会让援兵休息半日?
为什么会出现那位青衫男子?
为什么父母会死得如此凄惨?!
那些曾经的美好都碎得干干净净。唯一的骐骥便是她的兄长,她那位常年游走边关的兄长,也不知道此时身在何处,又是否安全。
到了北都之后,沈睿宁用那块玉牌在宵月楼见到了晏大夫,晏大夫用真气帮她探查了一番经脉之后告诉她,她的体内有三枚细如牛毛的飞针,目前无法取出,只能服用罗血丹来暂时压制保命。
“若要彻底取出,必须去找京城宵月楼的鬼医。”晏大夫说。
“这样诡异的飞针,会是什么人用的?”沈睿宁咬着牙问道。
晏大夫却笑了笑:“这个问题,是另外的价钱。”
作为江湖第一任务中介,宵月楼从来不做亏本的买买。晏大夫给了她一颗罗血丹,但是这丹药并不是白给的,而是需要帮宵月楼打工攒绩点来换取。
而且若想让京城的鬼医给自己看病,则要做更多的任务才行。
不管是换罗血丹续命,还是去京城找鬼医,沈睿宁都必须先做好宵月楼的打工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