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禁欲学科大佬互穿后(67)
肿瘤大小和位置倒都还好,可它跟血管黏连得太紧太密了!
“转开放?”周从云问。
苏煜思考了短短一瞬:“不用。”
趁换器械的工夫,他伸展了下手,目光灼灼,盯着黏连处,开始动作。
在他控制下,小号分离钳极细的头部探进血管和肿瘤包膜之间,如有灵性,有条不紊,将鼓胀的肿瘤从纤细的血管下游离出来,整个过程像拆弹一样刺激,偏偏又有点说不出的美感。
准确说,是稳,是掌控感——在一名外科医生眼里,这就是“美”。
吃什么药了,出车祸回来反倒更碾压人了,呜。
周从云又羡又酸看向苏煜,苏煜却一秒没耽误,换了剪刀,开始剪除肿瘤。
肾蒂阻断时间越短越好,他动作精密而迅捷,直剪弯剪交替行走在血、脏器、脂肪和筋膜的世界中,既慎重,也蛮勇。
手术只用两小时不到就完成了,邱江河除了开始伸了下手,后来再没动弹。
苏煜跑完全程,放置好引流管,取出标本,看向他。
眼睛亮亮的,带着点傲气。
谁说他不行?
在儿童医院那台手术还不明显,这一回,他却明显感觉到:他进步了。
这是他该得的,借住师祖身体时,他可没吃闲饭。
每天从早到晚不间断手术,师祖双手超绝的感知、稳定和灵敏在影响着他,他也在不停思索和复盘,一点点摸清、领会那种身体本能,把它糅合进自己的技术体系里。
那是一种灌顶式的“教学”。
但那也不是谁都能学到,还得是他苏煜!
邱江河冷冷看他一眼,语气阴沉,直欲浇灭任何小火苗:“只是台小手术,你体力是不是太差?”
他看了眼苏煜靠着手术台的腿。
“邱主任小看人了,我再来五台也没问题。”苏煜站直身体,眼里火苗更盛。
“不用五台,三台也行。周从云,”邱江河冷冷吩咐,“既然他主动要求,我的两台都排给他。”
他走向门口,临出门,冷冷回过头来,“收拾好,过来阅片。”
“马上来,多谢您。”苏煜懒散咧嘴,混不吝的模样。
可邱江河一走,他立马“扑通”坐在凳子上,闭上眼休息。
“哥,你行不行?”
“苏医生,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不舒服?”巡回护士也犹疑着开口——她看苏煜手术服已经湿透了,脸也白得不正常。
“我挺好,多谢关心。”苏煜睁开眼,看着确实挺精神,“周从云,哪两台手术,说说情况。”
“一台输尿管癌根治,但是患者做过肾移植,移植肾占手术空间,下段输尿管处理难度会比较大。另外一台是重复肾肾盂成形……”
在明康泌尿,如果不论学术科研,单论手术技术,邱江河其实比石峥嵘这个科主任更胜一筹。
能找上他的手术,自然都是高难度的。
不过,苏煜并未发憷,反而双眼放光。
他听完周从云的话,也休息够了,稳稳站起来,走向下一间手术室。
*
“我很好,我没事,你作业写完了吗就来叨叨我?”晚上九点,苏煜躺床上,努力想把顾子尧赶出他房间。
但顾子尧拿着额温枪,不管他抗议,又“嘀嘀”了一次。
“38.7,一点儿都没降!”小孩儿皱着眉,把额温枪举给他看。
元宝站在他旁边,教训苏煜似的,跟着“汪”了一声。
苏煜不耐烦:“我吃药才二十分钟,急个——”最后一个字儿,他及时收住在嘴巴里——房内多出道虚影。
“一会儿就降了。”苏煜推开小孩儿的手,把床头的杯子塞给他,“倒杯水,谢谢。”
顾子尧被他支使了出去,元宝却没有,对着陆回舟的影子叫了两声。
“元宝。”苏煜嗓子有点儿哑,“别吵。”
元宝给他面子,真不吵了,但是也不肯挪窝,就在床尾趴下来。
“生病了?”陆回舟站在床边,俯视着他,蹙眉开口。
“感冒。”苏煜说。
他枕着两个枕头,身上胡乱压了条被子,上半身大半露在外面,只穿了件单薄的开襟睡衣,领口还松松垮垮,露出一片锁骨。不知是在被子里捂得还是发烧所致,肌肤苍白里透着股极淡的红晕。
“被子横了,竖过来盖好。”陆回舟沉声说。
“强迫症这也不能忍?”苏煜看他一眼,把被子胡乱往上拽了一把。
“醉得不轻,话还记得?”陆回舟反问。
“该记得的自然记得。”苏煜脸上闪过一抹尴尬,但嘴绝不服输。
陆回舟不跟他争长短,走近床头,让他张嘴:“什么症状,喉咙我看看。”
苏煜坚决不张嘴:顾子尧刚端了水杯走进来,他张嘴给“空气”看,怕不把小孩儿吓死。
等把顾子尧哄走,苏煜也没老实张嘴给陆回舟看,只说自己已经吃了药。
“就是上呼吸道感染,我有数,睡一觉就好了。”他说着,询问陆回舟,“梁乐检查结果出来了吗?明天能不能手术?”
穿回来前苏煜刚安排梁乐做术前检查,他最惦记的就是这件事。
“白细胞偏高,还要等等。”陆回舟答。
“臭小子,到处乱跑,指不定在哪儿感染了……”苏煜蹙起眉头,思索起来。
“给他用药了,不用担心,你气色不比他好。”陆回舟说,“什么时候开始发烧的?今天有没有去医院?”
“当然去了。”苏煜疲倦的眼睛亮了亮,“陈墨的手术是我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