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都是朋友。”陆归帆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说真的,过去的两年,我想都没想过我们会这样心平气和的说话。”赵长烽开口道。
陆归帆笑了一下,看了一眼正在和综合大题死磕的姜若棠,“过去的两年,你也没想过自己会叫他‘哥’。”
绞尽脑汁也只写了几步的姜若棠回过头来对陆归帆说:“你晚上……能不能跟我们回家?”
赵长烽没多想,回了一句,“就是骡子也得休息休息,这都最后几天了,你还想榨干班长最后的价值啊?”
“我不是……”姜若棠张了张嘴,解释的话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他只是紧张,所以睡不着而已。
不是所有人都能得到重来一次的机会的,哪怕是复读,也有不少第二次考得还不如第一次的人。
就算知道高考失利了也不代表人生结束,但毕竟自己努力了差不多整整一年,千辛万苦把扔到九霄云外的知识收回脑子里,这要是考不上,姜若棠会怀疑人生。
更重要的是……如果没考上,又或者没考去首都,就意味着要和陆归帆分开了。
以对方的能力,拿个省状元就像探囊取物吧。
他一定会去首都的。
直到那天的课上完了,姜若棠慢悠悠地收拾着东西,陆归帆看着姜若棠的侧脸,开口道:“如果真的担心晚上忽然有什么问题想问,我去你家陪你?”
姜若棠喜出望外,几乎想也不想就点头:“要的!要的!”
对于陆归帆来说,他自认为自己的性格并不讨喜。
从小到大,他不会说好听的话,帮了别人也不会标榜自己,还一板一眼地太较真。其他亲戚也说过,高智商低情商,读书再好进了社会也会吃亏。
但姜若棠不同,他接受的、想要亲近的就是原原本本的自己。
陆归帆轻轻按了一下姜若棠的后脑勺:“那么你收拾东西可以快一点了吗?”
“很快!非常快!”
把书包挂在肩头的赵长烽无语道:“男人,是不可以说自己很快、非常快的。”
姜若棠送了一个大白眼给对方。
晚上,姜若棠躺在靠墙的位置,心情很激动,特别是听见稀里哗啦的水声,脑海里自动播放起蒸汽缭绕中的动感画面:陆归帆仰着头,湿润的黑色发丝贴在脑门上,就像海妖一样,水流蜿蜒地沿着他的脸颊,脖颈,肩膀,汇聚而下……
然后姜若棠狠狠掐了自己一把。
打住,打住,你的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吧!
偶像剧要是这么拍都会被说土!
姜若棠觉得自己脑子里垃圾太多了,就在他滚来滚去想要把那些废料都晃出去的时候,卧室的门开了,陆归帆就站在门口,愣了一下。
“你怎么又玩起毛毛虫过家家了?还能从你的蛹里面钻出来吗?”
“就……你不在,我有点无聊而已。”姜若棠随口给自己找了个理由。
当他看到陆归帆没有扣紧的睡衣领口时,愣了一下。
陆归帆的锁骨……真的好看。
之前陆归帆还会把自己的扣子扣到最上面,简直男德典范,姜若棠想看都看不到。
五月底的天气已经变热了,虽然晚上还有点凉意,但刚洗完澡出来还是会觉得热,陆归帆送了一颗扣子,姜若棠总算看了点不一样的风景。
陆归帆一边低头看着忽然安静地姜若棠,一边向外勾着衣领散热。
这热气仿佛都要跑到姜若棠的脸上去了。
姜若棠觉得自己的自制力濒临挑战,被子里越裹越热后背冒汗,但没了被子他的反应就一览无余,真的是好矛盾啊。
要怪就怪十八岁的身体,荷尔蒙太旺盛!
但陆归帆就是他的心头好啊,这要是换了二十八岁……恐怕也一样。
陆归帆起身,坐到姜若棠的书桌前吹头发,正好背对着姜若棠。
趁着这个机会,姜若棠把被子一掀,冲进洗手间里……总算可以尽情地倒废料了!
过了好一会儿,洗了把冷水脸,姜若棠确定自己哪儿都不红了,这才回了卧室。
一进门,就看见陆归帆已经靠坐在床头,刚吹干的短发蓬松柔软,他戴着那副黑框眼镜,封印了百分之七十的颜值,也封印了百分之百的欲望,再配上他已经扣到最上面的睡衣扣子,姜若棠深吸一口气,真的好禁欲。
然后他故技重施,明明可以从床尾爬上去,他就非要从陆归帆的身边跨进去。
陆归帆根本没有看出他的险恶用心,反而抬起手来撑着他的腰,用他非凡的臂力轻松地把姜若棠送进了里侧。
姜若棠躺下之后,陆归帆就将床头灯关掉,把眼睛摘了下来。
“若棠。”
还没来得及适应黑暗,陆归帆这么轻轻唤他的名字,姜若棠的心脏就像空旷的房间,而陆归帆的声音就在这个房间里一层又一层地回响。
“嗯?”姜若棠侧过身,仰起脸,看向陆归帆。
这种感觉很奇妙,因为陆归帆的五官轮廓越来越清晰,而他是肯定看不清姜若棠的。
“我觉得你不需要为高考而紧张。你很努力,也很聪明,你想要的都会得到。”
姜若棠的喉咙动了动,开口道:“我只是怕万一……万一我没考上,但你们都走了……”
其实,我真正紧张的不是高考,而是和你分开。
陆归帆的手抬了起来,摸了一下姜若棠的头顶,“那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可以陪你复读。”
姜若棠整个人都怔住了。
一切仿佛迅速倒流,回到上辈子陆归帆为了照顾他而放弃杨教授给的海外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