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要我助他成王(49)
偏殿里只有二人,闲来无事嬷嬷便会教他绣花织布,日复一日,李嗣学得越来越好。
这几日,陛下身边的总管太监来了,召小殿下问话。
李嗣难掩兴奋,傻愣愣地站在廊下,任由太监远去。
嬷嬷翻找着衣衫,可翻来翻去,李嗣的衣服只有那么几件,唯一穿着能撑场面的,还是过年太后赏赐的料子。
她跟着李嗣,一路到达崇明殿,天家龙颜并没有她想象中那般惊人,普普通通的中年男人,眼角眉梢都透着一股沧桑。
给人感觉就像是命不久矣。
李嗣跪拜伏地,浑身上下写满紧张。
奶声奶气叫了一声父皇。
皇帝没有为难他,招手示意他上前,他站起来,不露怯地靠近皇帝。
见他自然前来,皇帝露出赞许的目光。林婉云站在正中央,看着小孩儿的双腿直打哆嗦。
此后,皇帝愈发关心他,请了学士指点功课,特召能人义士入宫,磨练出他一身的本领。
李嗣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
御花园里,在向父皇请安的路上碰见国相。
君君臣臣,自然是国相先拜见于他,李嗣等着,等着国相的问安行礼。
国相扫了他一眼,目光停留在他腰间悬着的佩剑上。
“四殿下,此举未免有些不妥。”
李嗣低头看了一眼,从容道:“这是父皇特意命人为我打造,我感念父皇,有何不妥?”
林婉云站在花丛里,努力记住这个和李嗣对话的男人。
“面圣需解衣卸甲,四殿下剑履上殿,似有谋反之举。”
十岁的孩子哪里懂什么谋反,平白无故的被扣了一顶帽子,李嗣自然急得说不出话来。
国相离开的时候 ,林婉云作势朝他的方向挥拳,虽然打不到人,比划比划心里好受些。
国相却突然停滞脚步,往她挥拳的地方凝眉,原以为能看到自己,林婉云吓得瑟缩在地。
还好,国相只是愣然片刻,便走了。
自此,李嗣便再也没在御前伺候。
御花园的风景旋转扭曲,逆转成新的场景。
十五岁的李嗣坐在石阶下,看着檐角上停歇的飞鸟。
嬷嬷一如往常的陪着他,手里缝制着衣物,眼神不大好,偏殿里一日比一日冷清,身子都消瘦了不少。
偏殿里很少见到宫女,很多时候见到的都是骟干净的小太监,尖着嗓子,拿腔拿调,知他是失了势,说话间也拜高踩低,尖酸刻薄起来。
一剑飞出,挑飞了小太监的官帽。
小太监吓得屁滚尿流,慌乱跪拜在地。
李嗣只是冷漠着,捡起自己的剑,视磕头求饶的小太监为粪土。
嬷嬷素来心软,让小太监离开。
小太监得赦逃离。
“嬷嬷,我还会见到父皇吗?”
“有朝一日,陛下一定会召见殿下的。”嬷嬷回到廊下,继续补着余下的针脚。
“嬷嬷,我的妹妹死了。”李嗣平静擦剑,“还有我的兄长,太后薨逝,他自愿殉葬。”
“下一个会是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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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殿下是尊贵的皇子,是阙国顶天立地的好男儿,殿下千万不要杞人忧……◎
“殿下是尊贵的皇子,是阙国顶天立地的好男儿,殿下千万不要杞人忧天。”
话虽如此,他连这小小宫门都出不去。
如同笼中鸟,池中鱼。幻想着成为自由自在的飞鸟,也是一种奢望。
太后病逝,大皇子日夜披麻戴孝,愿殉葬以显天家孝道。
据说二皇子在灵堂见到了太后的亡魂,整日里胡言乱语,人也变得疯疯癫癫,大叫着阙国气数已尽。
两位公主远嫁,出嫁当日纵有万般不舍,可皇明难违。
五公主年纪小,受不得风吹草动,出殡的那日,仪仗队伍行至数十里,不知是谁出了差错,棺椁撞上石头,棺盖被震落在地,太后的尸体就这么僵硬地坐起了起来。
五公主见到这一幕,当即昏死过去,一病不起,最终撒手人寰。
尚未出生的弟弟妹妹,皆因饮食中被人掺了活血药物,夭折于腹中。
“嬷嬷,下一个会是我吗?”他再次重复那句话,扬起下巴望着天,这次他不再羡慕树上的飞鸟。
“殿下,功者难成而易败,世上的事没有一蹴而就的。”嬷嬷放下针线活,效仿着他,望着天际,浑浊的眼球里似薄雾笼罩,却深含希翼。
“这样的活儿就留给我来做吧。”他俯身接近,从嬷嬷手中接过绣花针。
嬷嬷轻巧躲过,不等他靠近,虔诚绣着衣衫上的鸳鸯图纹,往亮堂的地方挪动。
“不成的,这是喜服,等做好了,还要请殿下看合不合身呢。”嬷嬷念叨着他的婚姻大事,他深居宫中这么多年,很少见到年轻貌美的女孩子,更别说怎么相处。
“是个性情和顺的孩子就好。”嬷嬷感佩着。
李嗣不拆穿真相,选择沉默。
春去东来,循环往复。
嬷嬷老得走不动了,李嗣不准她下地,更不许她走动。
上了年纪的老人就是容易多想,为了证明还有存在的价值,嬷嬷撑着起身,巍巍然取过针线。
喜服的花样差了些针脚,她艰难缝制着,绣花针在枯槁的双手中穿梭着,绣成了鎏金纹缕。
随着最后一针线收尾,细小不可见的绣花针落在地上,嬷嬷的手无力垂在身侧。
崭新的喜服叠得整齐,老人在最暖的时节走的。
望着这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林婉云想起了稻香村的阿婆,心里酸涩难过,一行清泪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