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对照组女配傍上年代文大佬(23)

作者: 绵辰 阅读记录

【我真没用,如果可以,我想跟着小雅一起走。

但我不能,她把孩子托付给了我。我会拿她当真正的亲生女儿来对待!】

“……”

儿子是谎言,养女是骗局,从始至终,江向军对她就没有过一句真话。

何巧凤眼睛酸涩的厉害。

“啪嗒”一声,一滴泪落到了泛黄的纸上,叠在干涸的泪痕上,氤氲了一块。

日记本翻到了尽头,何巧凤也慢慢找到了找到关于自己的描写,只有“那个女人”的指代,粗俗市侩愚钝无知,一切最恶意的形容词套在她身上。

连何巧凤都恍惚怀疑着,自己是否真像他说的那么糟糕?

现在该怎么办?以后要怎么办?

她不知道,也想不出。

心神混乱下,她不知不觉走出了门,上到了筒子楼的天台。

太阳西沉,只剩下一点薄薄的余晖挣扎在天边,天台上立着大大小小的架子,随着晚风,纷乱的床单跟着飒飒起舞。

她往天台的边缘走了走,又挪了两步,突然被人牢牢拉住了胳膊。不算太大的力气,却一下子把她从悬崖边扯回。

江甜果:“你在干嘛?”

“我不知道……”何巧凤机械性摇了摇头,木愣的回复。

江甜果恨铁不成钢:“为男人要死要活,你打我、磋磨我时的狠劲哪去了?”

何巧凤像找到了靠山的小孩,泪水一下涌出来,无助道:“那我能怎么办?你说该怎么办?”

日记本上白纸黑字又怎样。江向军是精神出轨,对象还是个死人,真闹起来,又有谁能站在她这边?

她越想越绝望,抱着江甜果的胳膊呜呜哭了起来,却没过三秒钟就被女孩不容拒绝的推开。

她一下怔愣住,立在那里打了个尴尬的哭嗝。

江甜果看着她,眼神毫无波澜,像在看个陌生人:“没有谁是离开谁就活不了的。知道这些年我是怎么过的吗?八岁被送回乡下,你们不给抚养费,我就做家务、下地上工,自己养活自己。”

“等到十八,你知不知道那群人要把我嫁给什么东西?不是烂在床上的瘫子,就是天天打人的傻子。我跑到城里,就连亲妈也见不得我好!”

“你别说了!”

何巧凤尖利地打断,心脏像被针扎过般密密麻麻的疼,神情比方才更癫狂。丈夫背叛,女儿在疏远和磋磨下和她变成了陌生人。从前不觉得,但刚刚江甜果握在胳膊上的温度仿佛还留存着,她突然升起前所未有的后悔。

抓着仅剩的稻草,她反复道歉:“我错了,从前我是被人骗迷了心。给我个机会,给妈个机会,闺女,妈错了啊……”她像失去幼崽的母狼,从喉咙里哀恸的挤出绝望的呜咽。

江甜果冷冷看着,却不觉得有多畅快,更不会对何巧凤有多余的同情,因为不在意。可怜她,还不如可怜书里,被抛弃磋磨死的原身。

她平复了下情绪,继续开口:“世上没有后悔药,我说这些不是要你的同情可怜,我早就不需要你的爱了。我是要告诉你,在毫无反抗能力时,我都能找出一条活路,你这么年轻又有工作,真的要去死吗?”

“何巧凤,”她连“妈”也不想叫,“别让我看不起你。”

她把人拽离天台,之后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只看何巧凤的所作所为,她能站出来提醒,已经够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单薄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尽头的灯光里,走向何巧凤看不清的光亮之中,她背影单薄似雏鸟,但早已被母亲推出巢穴,被迫生出了翅膀。

何巧凤怔怔地盯着,连挽留的话都说不出口。她被杜鹃蒙蔽双眼,认错了孩子。想起小小的姑娘曾经也濡慕信赖地看着过自己。子女爱父母也是天性,她永远失去了会唯一无条件站在她这边的孩子……

她终于跌坐在地,将脸伏在掌心,哭出声来。

——

江甜果回了屋,找出几张牛皮纸,把瓜子和之前买的奶糖都包好出门。

先去的是同样住在筒子楼里的祁冰家,敲门才知道。她下班得了消息,家都没回跑医院看江宝花去了,留在家的小儿子接过了纸包。

另一边的李科长,因为职位更高些,加上是大学生,分在了棉纺厂的独门小院。

她敲开门,把准备好的礼品递过去。

李科长和善的笑笑,拉着她坐在椅子上,问了问林寒松的详细情况,她只知道厂长的外甥是个好的,但具体有多好,听江甜果说完才知道。

这确实是门好婚事,她苦口婆心的叮嘱:“这样你也有了依靠。我说句真心话,甜果,你年纪小,到了部队先别急着生孩子,找份工作或者学习文化知识,自己先立住脚跟,再谈其他的。”

她的思想观念在当下非常超前,李科长也不指望眼前的小闺女能全盘接受,没想到她却利落的点点头,“我都晓得的,从前没条件,往后有机会了,我想好好读书,读大学!”

没想到她还有这番志向,李科长不由得高看小闺女一眼,轻拍了拍她的手,转身从厨房拿出来两瓶酱豆:“临城那边的菜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吃习惯,自家做的酱,你拿上是个念想。”

李科长温柔的笑了笑,把她送出门。

蛐蛐在墙角落叫了起来,唤起柳梢头的一半白月亮。

小独栋边上种的树木不像筒子楼那样茂密,站在窗边的青年一眼就见到了,院外不远处刚和他分开的姑娘。

林寒松敛起眸中冷光,薄唇上扬起温和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