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我被文物追杀了(105)
况且这都不是她能考虑的事,她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追踪那阉贼的踪迹,并在不惊动阉贼的情况下告知太傅和丞相陛下的踪迹。
在此之前得最大程度保证陛下的安全。明梵希狠狠咬了一口自己的手腕,见手腕渗了血,突如其来的疼痛瞬间把脑子里那最后一丝醉意驱散了。她这才冷着脸跟上了。
她突然很后悔昨日竟跟姐妹闹得如此荒唐,索性还有补救的空间。
她深吸一口气,调息凝神,仿佛要把自己与这周围的一切融在一起。而后轻启脚步,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云端般,无声无息。她眯着眼如猎人般幽幽盯着眼前的猎物。
陈公公低垂着头,如鹰般的眼神四处瞥着,竟熟练地一路七拐八扭,避开了一众四处搜查的侍卫,钻进了小巷里,绕了不知道多少个圈,他竟带着明梵希来到了她此生从未来过的,皇城最暗藏污垢的地方。
穿过曲折蜿蜒的小巷,原先荒无人烟的地方竟变得热闹非凡,空气中弥漫着各种难以言状的气味,腐败的、刺鼻的……
各式各样不法的交易皆在这里进行。有卖着朝中严禁的军火和盐铁的,有卖着被拐来的妇女和孩子的,有贩卖年轻力壮的奴隶的……
四周人声鼎沸又杂乱无章。每个人都身披黑色斗篷,全身上下包裹地严严实实的,陈公公出现在此处并没有一丝违和感,连他肩上扛了个人都未引起一点注意。
繁荣昌盛的皇城背后,竟隐藏着这般的污垢和罪恶。
明梵希下意识瞪大了双眼,她随手扯了块布往身上一裹,往脸上一盖,只露出了一双眼睛。
她这一路上小心翼翼跟着这阉贼,并未闲着。在七拐八扭的小道各处都标记上了军方常用的记号。
那御林军和她母亲的戍边军虽不是同一个兵种,但她想着这常见的记号想必都差不多,一看便懂。
陈公公艰难地扛着秦云峥走进了一家店里,袍中伸出一只苍老的手,他拿出几两银子拍在了店家的桌前,沙哑的嗓音道:“开一间房。”
“好嘞。”店家看到阉贼手里的银子,堆着笑看都没看秦云峥一眼,便带着陈公公去了房间。
明梵希深吸一口气,朝那黑市的路口望了几眼,见还未有人前来,绕到了黑店的背后。
身形一展,轻提气劲,如同飞鸟般矫健地跃上屋顶,再轻巧地下落。寻了间未有人的房间就往里钻,成功地混进了黑店。
陈公公进了店,把秦云峥扔在了床榻上,沉着脸检查了房间几遍,而后就坐在了床榻前,静静望着仍在昏睡的秦云峥。
鲜血顺着崩坏的伤口浸湿了他的黑袍,他似乎未有知觉般,望着秦云峥低低地笑着。
他点的穴并不多,想必此时陛下该醒了,他非常好奇陛下待会的表情。
秦云峥眼皮微微颤抖着,身体轻微鼓动了下,眼睛迷迷糊糊地睁开了一条缝。
他有些呆滞地望着眼前的场景,难以置信喃喃道:“唔,这是何地?朕这是还在梦里吗?怎么会出现在如此肮脏腐臭的地方,莫不是睡觉睡傻,出现幻觉了。”
而后他躺在床上再次闭上眼睛。忽而一声低笑在他心头炸开,他猝然睁开眼睛。
迎面就对上了那双深邃无底似寒潭的眼眸,陈公公阴森的目光落在了秦云峥的身上,没有光芒,没有温度,就这么静静望着他。
秦云峥害怕地咽了口口水,结巴道:“伴伴,你……怎么会在这里。”
而后身体一动,发现自己被被子裹得严严实实,半点都挣扎不了。他顿时苍白了脸,眼珠子一转观察了一下四周的环境。
哪怕再蠢他也当了那么多年的皇帝,哪会不知道如今是什么情况。
他努力保持着镇定,板着脸装出一副帝王该有的威严,训斥道:“放……放肆,你是要弑君吗?还不快把朕放……放开。看在往日的交情上,饶你一命。”
只是他嘴中的磕磕绊绊斩断了他一切的威严,让他强撑的帝王脸面顿时破碎得连块楂都不剩。
陈公公哪会不知道他的几斤几两。他半点也不着急,就这么眯着眼睛静静欣赏着秦云峥的恐惧和挣扎,欣赏够了。
他这才伸出手轻轻擦拭着秦云峥因害怕而沾满脸庞的冷汗,而后仿佛野兽见血般兴奋地朝秦云峥笑了笑,温柔道:
“陛下,这是认出杂家来了啊,为何今日一见到杂家就如此得惊讶害怕,往常不是总是拉着杂家叫伴伴吗?”
“不怕不怕,陛下乖,杂家定会照顾好陛下的安危的。只要陛下听话。”陈公公轻轻抚摸了下秦云峥垂下来的碎发,像哄孩子般哄道。
“滚,赶紧把朕放开,该死的奴才,送朕回皇宫,朕饶你不死。”许是陈公公温柔的动作驱散了秦云峥心底的害怕,他如同有恃无恐的孩子般露出幼齿朝陈公公咬去。
陈公公身体一僵,抚摸秦云峥的手指顿了一下,脸上温柔的面具顿时破碎成渣,他阴沉着脸用力扯着他的碎发。
秦云峥痛呼一声,眼睛因疼痛溢出了一层水雾。他咬着唇睁着通红的眼死死瞪着陈公公,却学乖般地不再言语。
猫在门外听着里面动静的明梵希屏住呼吸,右手紧紧握着剑柄,左手蓄势待发,只待里面的动静一大就立马单枪匹马地冲进去强行救秦云峥。
她也不想啊,她也很惜命啊,她也不想破坏她那纨绔子弟的人设啊。但是她有什么办法,她没想到她们的陛下脑子居然这么好使,都已经到了他被幕后主使从宫里掳走,身边无一人护卫的情况,他仍敢不要命地挑衅人家幕后主使,活脱脱像中了邪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