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班穿越,我却成为魔王女儿(114)
远处,幼狐们追逐着飘落的银杏叶嬉戏,其中一只忽然被树根绊倒,却在同伴的笑声中抬头望向天际。
那里,一弯银月正悄然拨开云雾,将清辉洒在每一片自由舒展的狐耳上。
霜降祭后的第七日,临溪村的商队踏着初雪抵达白月城。
领头的老族长背着半人高的藤编酒篓,篓身用银线绣着鹿族的云纹与狐族的星火——正是那日祭典上三长老与他连夜绘制的合作图腾。
婼柚子芊站在族门的拱檐下,看见自家长老们正围着商队的载货板讨论,竹制的灵米量具与鹿族的青铜衡器并列摆放,霜雪落在刻着“公平共利”的新族规木牌上,竟比往年融化得更快些。
“自由阁的地基已经打好了。”沐芊月不知何时站到她身侧,手中捧着一卷画满榫卯结构的图纸,尾尖还沾着些许朱砂粉,“邓雨心非要在主梁上刻‘风与火的巢穴’,说是让学驯风术的幼狐摸着图腾就能想起‘尾巴该怎么摆’。”
她忽然轻笑出声,指着远处雪地中翻滚的橙白身影,“你瞧阿羽,自从族规改了,他连追小棠的方式都变了——现在是用新学的控雪术堆狐狸玩偶,而不是捧着家族指派的定亲信物。”
雪地上,红狐耳尖的阿羽正手忙脚乱地修补被风刮塌的雪雕,小棠蹲在一旁用尾尖卷着细雪,替雪狐的眼睛缀上两颗晶莹的冰珠。
他们身后不远处,三长老的苍松杖正轻点在自由阁的地基边缘,老人俯身与几个举着木尺的幼狐交谈,袖口的银杏叶随着动作飘落,却被眼尖的幼狐拾起,郑重地压进了记录“建筑建议”的羊皮纸里。
“婼柚子芊族长,临溪村想与我们商议灵草与矿石的置换细则。”鹿族商队的年轻向导走上前,鹿角间别着白月狐族的银铃草,“我们族长说,贵族新定的‘跨族技艺交换条例’很有意思——比如用三株回春草换三个月的星火术教学,这样的条款在以前的族规里是不敢想象的。”
向导的话让婼柚子芊想起审议团讨论到深夜的那场会议。
当邓雨心提出“技艺共享”概念时,数位长老曾担忧“祖传灵术外流”,直到沐芊月翻开《初代族长手记》的另一页:“吾族星火能燃千草,亦当能照万途。”
此刻看着鹿族少年别着的银铃草,她忽然明白,所谓族规的“精髓”,从来不是将星火锁在掌心,而是让它成为照亮彼此的灯。
商路谈判在议事厅西侧的暖阁进行。
临溪村老族长带来的木樨酒在陶炉上咕嘟作响,酒香混着狐族特有的灵草气息,在绘着双族图腾的屏风间流转。
当白月族的长老们拿出记载着“星火术基础咒文”的玉简时,鹿族商人竟回赠了一本《风息驯鹿经》——封皮上,鹿首与狐首的轮廓正借着对方的羽翼与尾尖,共同托举着一轮圆月。
“其实老朽早就想试试,鹿族的风与狐族的火,能不能调出更妙的灵酿。”
临溪村老族长忽然放下酒盏,目光落在婼柚子芊腰间的青玉铃上,那是沐芊月用鹿族驯风术心得与他交换的礼物,“当年两族为了一片灵稻田打了三年,现在却想着怎么让田里的灵米既够酿酒,又够换你们的星火暖炉——这世道啊,变点挺好。”
暮色四合时,自由阁的工地上仍传来叮叮当当的声响。
邓雨心正站在未完工的阁顶,指挥几只幼狐用尾尖星火融化冰块,浇筑琉璃窗的框架。
婼柚子芊远远看见,三长老不知何时坐在了木料堆上,正将自己的苍松杖递给一个想学“木系稳定术”的幼狐,老人雪白的尾巴温柔地圈住孩子摇晃的身躯,像极了当年族祠壁画里,初代族长教导幼狐时的模样。
雪不知何时停了,月光透过尚未装窗的阁顶,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
某个幼狐忽然指着天际惊呼:“快看!是鹿族的风灯队!”只见东南方的雪幕中,点点暖黄如流萤般飘来,每盏风灯上都系着白月狐族的银铃,叮咚声与鹿鸣交织,竟比任何族规条文都更动人。
婼柚子芊摸了摸袖中那本记满改革历程的笔记,最新一页写着邓雨心的字迹:“当我们开始用‘能一起做什么’代替‘不能做什么’,族规就活过来了。”
她望向祭台方向,那里的建议木牌已换了新的羊皮纸,有幼狐画了只鹿与狐共执缰绳,拉着载满灵草的雪橇,旁边写着:“下次霜降祭,能请鹿族朋友来跳火圈舞吗?”
夜风掠过她的狐耳,带着远处商队的谈笑声与自由阁的锤凿声。
婼柚子芊忽然明白,真正的变革从不是推倒重来,而是像此刻雪地里萌发的银铃草嫩芽——旧年的枯叶化作养料,新芽却向着月光生长,当根系在冻土下悄悄相连,整个族群便在传承与革新的共振中,长出了更坚韧的脉络。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