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小青梅不争了(重生)(131)+番外
漆陶低头,哽咽嗯了一声,两滴泪闪过晶润的光芒,落在地上。
心酸涩得不成样子。
可终究没有办法。
娘子是她在这个世上最重要的人,她盼着娘子能永远安康快乐,为了娘子,她什么都愿意做。
但娘子的话,她不能不听,她不会做娘子不愿的事。
只是心好沉好重,有什么在挣扎翻涌,她几乎快要克制不住。
颤着气息,深吸一口气,她逼着自己提起唇角,露出笑模样。
“奴婢知道了,娘子今日还要赴王娘子的约呢,奴婢这就唤人进来,好好为您打扮一番。”
盥洗更衣,墨发挽起,蝉鬓如云,缀以立凤金簪与赤金发梳,额鬓两侧端正垂下青金碎玉流苏。
斜红贴面,晕眉似染,最后点上口脂,再起身时,满室生辉。
王涟懿的帖子很早便送到了萧芫手上。
但萧芫以宫务繁忙为由,特意等了段日子,等到今日,才去赴王涟懿的约。
她是因着前世关心王夫人的身体,但,也只要王夫人好生活着便好。
除此之外,她最想做的,还是借这个机会,查出前世对王夫人下手的,究竟是何人。
毕竟直到今日,她遣去太医呈上的脉案中,依旧是并无大碍四字。
许多所谓急症,要么是原本就有病根,要么是一直未曾发现隐患,以致愈来愈严重,直到一次诱因,骤然发作。
王夫人两者皆无,那么,只剩下一种可能。
那便是有人暗害。
王家人口简单,王太傅只一妻一妾,一儿一女,也并未像其它大宅一般几房同住。
王太傅的兄弟们,所做的营生差事皆在琅琊,只他一人,当年因盛名由诸臣举荐,被召到京城当了太傅。
认真说起来,此事也颇为奇怪,俗话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实实在在的权势面前,故土再难离,也总归比不上出人头地光宗耀祖诱人。
能当京官,尤其上了五品的,哪个不是举家搬来,偏他不同。
外人常以此来道太傅清廉,一心为国。
但有前世王夫人之死,再加上之前查到,几年前几位同属琅琊王氏,与王太傅是同宗的,突然都弃了京官,陆续以赡养老母为由调回琅琊,便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种种迹象扑朔迷离,不查个清楚,她总不能心安。
可偏生,半途竟有个拦路虎。
萧芫往左他便往左,萧芫往右他便往右。
气得萧芫瞪他:“我出宫有事,你拦着我做什么?”
李晁向她伸手,宽大的掌心向上,深眸缱绻,“正巧朕也要去拜见王太傅,萧娘子,不如同行?”
萧芫不情不愿地看着他,脚下蹉了蹉,最终还是抬手,放入他掌心,哼了一声,“你故意的对不对,我今日去,你便故意也选在今日。”
不然,他身为太傅正儿八经的学生,前几日便该去了。
口中嫌弃,唇边却有抑不住的笑。
尽管并不想他知道,但她骗不了自己,有他相陪,她总是开心的。
圣上銮舆大驾,王太傅携子女早早儿便在府门恭候。在外王太傅行臣子礼,在内,李晁和萧芫一同行了弟子礼。
李晁与太傅自有政事要谈,萧芫带着王涟懿出来,入了垂花门,王涟懿方敢大声些说话。
“阿芫,可算是把你给盼来了,先前清荷宴闹成那样,也没什么机会与你好好说话。这几日,我都攒了一肚子的话要与你说呢。”
王涟懿拉着她的手,步伐轻盈欢快,引着一路向内。
萧芫暗暗打量着,最终,目光淡淡落在她头上簪着的松花玉簪。
这样鲜嫩的色泽,这般剔透莹润的玉质,已非极品二字可以形容,便是琅琊王氏这样百年的底蕴,也不会多见。
更何况,这还是一整套,簪钗、耳珰、面靥,乃至……璎珞。
“……阿芫你知道吧,清湘与端王的婚期定了,就在六月下旬,也不是什么好日子,若非大长公主恳求多顾些皇家颜面,还能更仓促。”
“听说清湘日日在公主府哭闹,连她的那些好姐妹登门都一个未见,真是恶有恶报,她最爱清名,最讲脸面,便往后余生都没什么脸面可言。”
“阿芫,你说,这世上,哪还有比这更让人痛快的事?让她以前总是和咱们作对!”
“阿芫?”
萧芫回神,附和了两句,而后笑问:“我瞧你这套头面好看得紧,是新得的吗?”
王涟懿连连点头,抬手珍惜地抚过,笑里含着满溢的愉悦,“是啊,阿芫你也觉着好看呀,你喜欢,我送你一套如何?”
萧芫眸色稍沉。
一套已是世间罕物,她竟还随口说要送她?
面上却是欣然,“那便再好不过了,正巧,圣上昨日送到颐华殿的物什中,有几匹松花色的暗纹鲛绡料子,正巧能与你这美玉头面相配,赶明儿个我给你带来。”
“好啊好啊,”她步伐不停,带她进了自个儿院子,“那我先给你瞧瞧我的!看你喜欢什么样式。”
廊边鹦鹉叽叽喳喳,和王涟懿清亮的声线如出一辙。
萧芫瞅了两眼,那鹦鹉看见,扑扇着翅膀,想要飞出笼子,可再怎么努力,也只是扑扇掉出了几根羽毛。
入了堂屋,里头甚是宽敞,两扇厚木屏风画着朝阳花鸟图,用色大胆鲜亮,底色是嫩黄,王涟懿绕过时,打眼看去,几乎与她身上衣裳的颜色一模一样。
屋内光线明亮,熏香浓郁,味道似是有些熟悉。
箱笼打开,不止一套头面摆在她面前,但除了那一套同样是松花的,其余都算是平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