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批男二偏执爱(110)
顾稷一派温和模样,一番言论倒是将矛头全指向了白知微。
白知微辩解道:“陛下,这账簿是真,信件也是真……”
顾修远打量着白知微:“稷儿言之有理,夜闯宫中本就是错,便罚你去外面跪着吧。”
“陛下,外面快要下雪了……雪地里跪会,恐怕人都没了。”孟静殊走到顾修远的身边,却对账簿书信一副不敢兴趣的样子。
“我向来看不懂这些,我能带她进来,也是因为她母亲,是我还在荣州患难姐妹,我记着她的那份情谊。”
孟静殊提荣州这段岁月,摆明是想将这件事揭过去,顾修远对她本就有愧,怜爱地瞧了她一眼,退让道:“便跪两个时辰,小惩便可,出去吧。”
孟静殊歉意地瞧了她一眼,白知微知道她只能帮她到这了,小黄门已经引她去殿外小角落。
离了烧着地龙的宫殿,白知微才发觉外面已经这么冷了,夜晚的风呼呼地吹。
“快要下雪了?”
小黄门没有理她,只是在白知微面前摆了一个沙漏,手里提着一盏宫灯,面上满是不屑,声音又尖又细:“姑娘,咱家便守着你跪两个时辰,这沙漏漏下两次,便是结束了。”
“多谢公公。”
白知微跪在冰凉的金砖上,咯得膝盖又疼又冷,跪了一会就腿就软,她悄悄偷懒跪坐在腿上。
小黄门声音活像淬了冰:“姑娘,别让咱家为难,陛下说了是跪两个时辰,不是在腿上坐两个时辰。”
语毕就将沙漏倒着往回漏了些。
白知微只得撑着膝盖,身子跪得笔直。
她现在都还没想明白,究竟是哪一步,她被人骗了。
难道是有人故意放出消息?可谁会知道她手里有账本?顾卓到底去哪了?
膝盖好痛,跪着可太难受了,早知道她就应该待在屋子里睡觉。
好冷,阴寒的风刮着她的脸颊,她衣服压根不抗风,冻得她的身子直哆嗦,牙齿直打架。
寂静的夜里,只听见沙慢慢往下漏的声音。
“姑娘,好好跪着吧,才过了半个时辰。”
温度慢慢从她身上流失,白知微努力将她蜷缩成一团,抬起迷蒙的眼瞧了瞧沙漏,才漏下一半的细沙,原来才过半个时辰,她以为一个世纪那么久了。
片片雪花从天空飘落,微风扬起雪花在空中飞舞,瞧着漂亮极了。
她期待多时,建邺的第一场雪终于来了。
雪花慢慢飘落在她的发上,眼睫上,肩上,开始点点积雪还会被她的体温,融化成水滴融进她的衣襟里,夺取她最后的一丝体温。
而后雪只会慢慢在她的发顶,肩头堆积。
她仿佛是堆在雪地里的一个雪人。
越来越冷了。
她甚至清晰地感觉死亡正在逼近。
她期待多时的这场雪,似乎能要她的命了。
就在她双腿麻木,身体不住寒战时,她不受控制地往下栽倒时。
“姑娘,两个时辰到了,你请回吧。”
终于到了。
眩晕,迷蒙。
越来越沉的身体。
白知微挪动身子,挣扎站起,却加剧了栽倒的速度,就在她快要落地时,却被一双手给接住了,可她睁不开眼,也感受不到来人的体温。
来人似乎和她一样冷,她再也支撑不住,倒在了他的怀里。
第60章
顾卓以雷霆手段迅速将此事料理了,他不是不明白顾修远的心思,他是太明白了。
前几年战乱时,他是顾修远手中那柄最锋利的刀,为他冲锋陷阵,收复大晋破碎山河。
如今天下平定,儋州旧臣以从龙之功自居,越发放肆,有些已然成了这锦绣山河上的腐肉蛆虫。
顾修远想要利用他刮掉腐肉,又不伤其根本。
闻家此事便是敲山震虎,要做到恩威并施,既要给儋州旧臣震摄,又不能寒了他们的心。
顾卓进御书房前,抬头望了望天,冷风迎面刮过,风雪已至,片片雪花飘落。
瞧着样子是场大雪,过了今夜,地上积雪恐有三尺厚。
若是处理快些,回府正好可以陪白知微堆雪人,想到此,他心中一暖,抖了抖身上的风雪,大氅都未来得及取下,就往御书房走。
迈进御书房那一刻,心头突然一紧,余光瞥见殿外偏远角落,小黄门提着宫灯,只照亮了昏黄的小角落。
小黄门身后正跪着一人,他将跪着人的身子挡了大半,看不真切只能瞧见粉白色的裙角。
许是后妃犯了什么错。
顾卓强压下心头的不适,此间事了,便能回府。
他快步进了御书房,房内只有顾修远和顾稷二人在书案后,顾卓躬身行礼,朗声道:“儿臣参加父皇。”
顾
修远正提笔在宣纸上游走,嘴角噙着笑:“这么快就回来了,行川,案子办得如何?”
“禀告父皇,儿臣已经将此案查明,证据全部移交大理寺黎大人审问。”
顾修远挑眉道:“甚好,此事可还牵扯到什么人?”
顾卓道:“证据所有指向,闻大人嫡子文翰所为,闻大人是否知晓,还不得知,只能静待黎大人审问接过。
儿臣抓捕时闻文翰畏罪自杀,闻大人满口胡言,道父皇寒儋州旧臣的心,儿臣已安抚儋州旧臣。
儋州旧臣闻讯均表明此事乃闻家之事,他们不曾参与其中,请儿臣将此事查得清楚。”
顾卓停顿一瞬:“此事确实未牵扯到其他人。”
“甚好,果然将此事交给你来办,没让我失望。”顾修远笔一停,脸上的笑意更明显了,冲着顾卓招手,“如此说来,我刚才倒是没有罚错,行川,你且上来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