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批男二偏执爱(180)
一切都似乎和在顾卓府上时没有差别。
今日,顾卓坐在书案后,第八次提及楼兰大巫师会来,白知微斜倪了他一眼,手上端着的凉茶都没有放下,内心已不见半点波澜。
她方才将在东坊买的花种下,鼻尖额头都冒出了细汗,打算喝点凉茶再继续种花,之前绊倒顾卓的石块,她已经垒好成了花台,成了一块方便轮椅通行的空地。
“知微怎么半点都不感兴趣?”顾卓放下手中的奏疏,视线越过窗子落在白知微的身上。
白知微前几日去东坊买了小木桌放在院子里,方便树下乘凉,她正坐在躺椅上休息,脸颊热得通红,像天边最后一缕霞光般迷人,神色愉悦,喝凉茶时眼睛眯着,像极了餍足的猫。
“第八次了,这是你第八次提乌索快到了,狼来了也是三次,便不再上当了。”白知微放下凉茶,无奈地长叹口气。
自顾卓住在小院子的第三日起,她便知道她没法生气。
且此事对错劈两半,顾卓的不说清,她的不追问,倒成了源头。
话清误会后,对顾卓心疼更多,他的伤养了这么久都还没好。
“狼来了?是吗?乌索这人言而无信,看来是时候抓几个巫族人了。”顾卓面不改色,仿佛只是在说今日午膳多个小菜一般。
白知微嘴角抽搐,就在她发现顾卓的真面目后,顾卓一次比一次肆意,名目张胆的暴露他的本性,一点点让她适应。
在她意识到顾卓根本不会伤害她之后,她倒便不怎么怕了,毕竟再锋利的尖刺也不会对着她。
白知微自暴自弃道:“你抓吧,记得抓他九族,只要惹你不高兴,便诛他九族,灭他的国,威武的皇帝陛下。”
“那倒不至于……”顾卓憋着笑望着她,“如果你想那也行。”
白知微无奈道:“好好等着吧。”
又没有别的办法。
白知微放下凉茶,将剩下的花种了进去,只是过了种花的最佳的时机,也不知道能不能活。
书案上
批阅完的奏疏已垒得高高的一摞,顾卓将手中的奏疏一放:“我不是见知微等得着急吗?”
“急也没办法。”她若真是着急的性子,在穿书来的第一天便想抹脖子回家了。
白知微将最后一株月季埋好土,起身去厨房净手,出来时手上提了小桶,给刚种下的花灌些水,打理好一切起身时,顾卓正推着轮椅出屋子。
之前门口有一个一掌高的门栏,平常走路时倒不会妨碍,但轮椅却是实实在在的不好通过。
将诛杀人家九族的皇帝陛下挡了几次,顾卓求饶道:“我想出来,到院子里透透气。”
白知微才将门栏平了,还找了几块厚实的木板放在矮梯子上,方便轮椅通行。
“若是能瞧见这满院子的花开就好了。”轮椅压着木板发出咯吱咯吱声,顾卓已到了院子里。
白知微提着小桶动作一顿:“能瞧见的,错过了这次也会有下次,总会瞧见的。”
顾卓一边拨弄着轮椅来到她跟前,一边幽幽道:“不一样的,每一次都不一样。”
白知微忙着将小桶放一侧,压根没听清顾卓那句淹没在“咯吱”声中的话。
“你的腿怎么还没好,昨日我去问了锦州城内最好的大夫,她提及,你的腿伤应当好了大半,手应该没问题了呀。”
白知微回忆起顾卓手上的伤,基本落痂落下白色的疤痕,就算伤口最深的那刀都结痂了。
为何她每次上药,顾卓还会疼得嘶嘶抽气。
大夫提过腿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若是病人一直还在轮椅,大约是心中有障碍。
白知微回来好好琢磨了一下,只能归咎于顾卓嫌杵拐太丑,有损失他的形象。
“手伤大约是和之前的伤累积了,其实差不多也好了,至于腿……”顾卓左手敲着大腿,右手举起用力转了几下,宽大的袖袍滑落,露出缠满绷带的手臂。
“我知道你嫌弃杵拐走路姿态丑,大夫说勤加练习,你的腿才恢复得快。”白知微将顾卓推到槐树下,将早就准备好的拐棍递给他,“试试。”
一只修长的手伸到她面前,不言而喻,顾卓是想让她扶他起来,白知微曲身,将顾卓的左手绕过肩膀,双腿用力起身带着顾卓站起。
顾卓的大半重量压在她身上,难受得很。
白知微咬着牙,扶着他在院子里走了两圈,后背已起了身薄汗,轻纱贴黏着,实在难受得紧。
她不由得想起大夫的话:不能太惯着他,凡事得让他亲自来。
瞧着顾卓的步履越发稳健,走得越久压在她身上的重量反而越轻,白知微越发觉着大夫说的有道理,到第三圈时,她将拐棍往顾卓手中一塞。
“行川,这事还得你自己来。”
“……”心疼她所以少装了些的顾卓后悔万分,怀里从温香软玉变成拐杖。
“再多走两圈,回到建邺还瘸着腿像什么样子。”顾卓来的半个月后,白知微才知晓,他是借着先帝母妃薨逝,离开建邺三个月为其祈福的由头,明目张胆的来到了锦州,算算日子到他回建邺也不久了。
州府地方官误以为他这新帝是借着由头,微服私访调查民情,提心吊胆了好一阵,奏疏疯了一般递,只得到丑得出奇的批注。
地方官员只道陛下心绪不佳,行事越发谨慎,东坊周遭日日查,白知微常买的几家铺子,换了好几次老板。
白知微坐在躺椅上,摇着大蒲扇满意极了,不过几圈功夫,顾卓已经走得十分稳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