沦为雍正暗卫第十年(清穿)(230)
她一弱女子,这些年定过得极为艰辛,他愈发愧疚,当年若他能早些将她娶回家,她定不会遭遇不测。
他对不起她,当年她闹着要来张家玩,他担心她舟车劳顿累着,断然拒绝。
本想着待春暖花开之时,他来看她,却不曾想,等来的是天人永隔,永失所爱的噩耗。
吕云黛垂眸回避张廷玉眸中掩饰不住的浓烈爱意与愧疚,将吕四娘没来得及寄出的信递给他。
“张公子,可否帮我看看这封信有何问题?你与吕..我幼年之时,可曾有何秘密约定或不为人知的暗号密语?”
吕云黛的语气顿了顿,解释道:“关于我落水前的记忆,我已经忘光了,你大可不必将我当成芸黛。”
张廷玉展信,看到那首露骨的情诗,脸颊不免发烫。
待细读情诗,他顿时面色凝重:“是我与她才知道的拆字诗。”
张廷玉踱步来到书房内,蘸墨书写。
随着宣纸上出现速来救我四个字,吕云黛和张廷玉不约而同对视。
“你当年到底遇到何事?”张廷玉疑惑追问。
“我也不知。”吕云黛不是原主,压根就不知道六岁的吕四娘到底遇到什么要命之事。
“但我知道,吕四娘她的确很喜欢你。”吕云黛将满匣子的信件交给张廷玉。
她来之前仔细阅读过张廷玉的信,发现吕四娘将她的心思全藏在信纸背面。
许是她年幼,所以写的信需过明路,被旁人窥视,为了不让旁人窥见心事,她就在张廷玉书信的背面洋洋洒洒写上她的回信。
才六岁的小姑娘,字里行间那些溢于言表的喜悦和情愫,却细腻入微。
吕云黛觉得该让张廷玉知道吕四娘的心思,如此她也不会留遗憾。
“张公子。每封信背面都有她给你的回信,我觉得这些信该交给你保管。告辞,今晚多谢。”
“为何说她,你就是吕家四娘。”张廷玉听得云里雾里。
“从前那些旧事我都忘了,我不是她。”吕云黛闪身离开。
张廷玉心内五味杂陈,看向那道消失的纤瘦身影。
她这些年定过得极为艰辛,否则何必练就一身武艺保护自己。
今日看到四娘那一瞬,萦绕在他心间多年的困惑与迷茫终是拨云见日。
原来兜兜转转间,他始终在搜寻这位小未婚妻的身影,就连清荷身上都带着她的影子。
他始终刻骨铭心,记得听到她死讯那一瞬,万念俱灰肝肠寸断的痛,痛得他几度昏厥,缠绵病榻。
直到清荷走进他的视线,他对清荷近乎失智的偏执爱恋,终于有了解释。
此刻他终于揭开疑惑,为何他明明喜欢清荷,却又不愿与她同房,原来他想要的,从不是清荷,而是藏在清荷眉眼中的旁人。
罢了,张廷玉苦笑摇头,如今他已服从长辈的安排,早已娶妻生子,再无法与四娘履行婚约。
只是,为何那久违的酸楚之痛,却再次无孔不入侵袭而来,简直痛不欲生。
此时小厮踱步来到他面前。
“公子,后日是吕家五姑娘及笄礼,方才吕家派人来通知,说吕家四姑娘也会
在那日行及笄礼。”
“何人为她插簪挽发?”张廷玉焦急追问。
女子及笄礼,需家中长辈或者夫婿为她挽发插簪,她的未婚夫婿,是他,可他却奉父母之命,娶表妹为妻,他已是旁人的夫君。
此时张廷玉忍不住取下随身携带的卷云纹折扇,盯着折扇出神。
倏地,他从扇骨夹缝中抽出一支玉簪。
小厮骇然,这扇子公子从不离身,他压根没想到扇子里藏着女子用的玉簪。
张廷玉轻叹,扇,同散,原来是不祥之兆,他竟愚蠢的将表达爱意的玉簪藏在离散中,所谓秋扇见捐,原是他抛弃了他与四娘白首不相离的承诺。
后日,若无人为她插簪,他定不会再弃她于不顾。
第65章
张廷玉失魂落魄来到别院仓库内,这座仓库除了他,任何人不得踏足。
打开仓库,满目都是贴着囍字洒金红笺之物,都是他准备的聘礼。
拔步床、玫瑰凳、妆奁盒、首饰钗环、文房四宝、古董字画、长命锁、平安扣、龙凤烛台、玉如意、珐琅彩杯盘、金银茶筒...
还有他亲手做的桃木梳子,他为她做的琴架。
每年他来江宁,都会躲在这几晚,为她亲手做一件聘礼,今年,他亲自做了一对鸳鸯彩金镶明珠耳坠。
她喜欢收集珍珠饰物,他每年都令人从天南海北搜罗各式珍珠,有合浦明珠,东洋灰珍珠,西洋的黑珍珠,甚至还有违禁的皇族专用的东珠。
满满一匣子,今年他寻来的是罕见的螺珠与粉珍珠。
心酸酸涩,他再无合适的身份,将这些礼物捧到她面前。
.....
淮安府北郊外。
风饕雪虐,千山难越,苏培盛趴在马背上,被风雪刮的脸颊烧疼。
整整六日星夜兼程,马儿都跑死了五匹,他这几日连用膳都在马背上。
此时他伸手拂开粘住眼睫的霜雪,缩了缩脖子,抬眸却见王爷早就跑没影儿了。
苏培盛勒紧缰绳,转头看向匆匆赶来的叶神医。
“叶神医,王爷该服药了,你把药给影一,让影一伺候王爷服药。”
“哎,苏公公,王爷风寒未愈,还是避免车马劳顿为宜。”叶天士将一颗药丸递给血滴子。
“劝不住啊!杂家天天劝!除了暗六,世间没人能劝住王爷,哎哎哎,快些赶路吧,明儿午时前务必赶到江宁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