沦为雍正暗卫第十年(清穿)(333)
她险些死在刺客剑下。
年氏并未将那道触目惊心的剑伤抹去,那是她为万岁爷留下的伤,他若见到这道伤口,定会感念,对她愈发青睐,她要将这道伤口留一辈子。
....
雍正元年腊月,层峦叠嶂间,点缀稀疏湘西苗寨吊脚楼。
苗女阿兰怀中抱着个粉雕玉砌的小女娃,正坐在血棺前,指着浸在血色药汤里昏迷不醒的绝色女子。
“小家伙,这是你娘,快唤阿娘。”
一岁大的小家伙边咬手,边软糯糯的唤娘。
盘在血棺前的小蛇仰头看向小主人,亲昵的凑到小主人胖乎乎的莲藕臂上。
阿兰将小家伙哄睡,放在血棺材边的竹篮里。
转头取来一堆毒物,一股脑倒入血棺内。
去岁十月,她第一次看到吕云黛之时,险些被吓晕。
她到底经历了什么磨难,为何心脉损伤如此严重,心气儿都散了,用中原人的话说,就是油尽灯枯,心如死灰。
即便阿兰绞尽脑汁,也无济于事,吕云黛筋脉尽断,她只能保证她留着一口气不死,成为活死人。
阿兰摩挲挂在脖子上的药葫芦,解药还有四颗,意味着四年之后,她不得不前往京城寻解药为吕云黛续命。
那怪异的蛊虫,当真让她束手无策,她甚至不知该去京城何处寻找解药。
......
雍正五年。
这些年来,大清与准噶尔战火不断,兵戈不休,民不聊生。
也不知那准噶尔汗王到底在发什么疯,竟举全国之力,近乎自戕似的侵扰大清。
六岁的吕晓满今日很不开心,她背着药篓子去集市卖草药,被一伙满军旗人小屁孩指着鼻子骂她是苗狗。
她气的将那几个小孩踹翻在地,却被他们人高马大的爹爹追出五条街。
谁都有爹爹,就她没有,别以为她不知道,寨子里的小孩都骂她是蛮子野种。
吕晓满站在娘亲棺材前,气的张牙舞爪,委屈巴巴的诉说今日遇到的委屈。
“晓满,明日即将去京城,你都准备好了吗?”
苗女阿兰身子骨不大好,此时拄着拐朝着血棺材走来。
“都好了。”吕晓满将一桶毒物丢进血棺材内,又取来木棍,将毒物搅化开。
第二日一早,阿娘的血棺材被抬到牛车上,吕晓满坐在牛车前赶车。
阿兰的身子骨愈发虚弱,还未行出洞庭湖地界,就大病一场,走走停停间,直到七月才抵达京师。
更深人静,吕晓满蒙面从一处深宅大院墙头跃出。
“兰姨,不对啊,这座宅子里有人看守。”
“不可能!这是你娘的宅子。”阿兰诧异,这座凶宅在吕云黛名下,怎么会有主!
可恶,定是有人趁着吕云黛失踪,霸占了她的宅子。
阿兰犹豫片刻,决定暂居在南锣鼓巷那座焚毁的破宅子里。
入夜,寒风呼啸着穿过破洞的窗棂,吕晓满盘膝坐在血棺材边上,用指尖戳蛇蛇。
“快说,我要去哪找解药!再不说就把你红烧了!”
小蛇瑟瑟发抖,委屈的点头,扭着身子,带着小主人去往一处富丽堂皇的宅子内。
此时暗八刚就寝,忽而警惕的冲出屋内。
眼前赫然出现一个提着破旧羊角灯的五六岁小姑娘,只一眼,他就认出那是六子的女儿。
那孩子的眉眼与小时候的六子如出一辙。
“你..你..”暗八激动的哽咽,俯身将穿着草鞋的小家伙抱在怀里,泣不成声。
“大叔,你认识我娘吗?”
清稚的声音传来,暗八呜咽着点头:“嗯,她还好吗?”
“她不好,她快死了,告诉我,我要去哪里寻解药?”
“有,我有解药,你娘在哪?带我去看看她。”
暗八踉踉跄跄取来解药。
当看到沉睡在血棺内的六子之时,他趴在
棺材边痛哭流涕。
“醒不来了吗?还有何方法?告诉我,我去做。”
“我娘只能这样了,大叔,多谢您的解药,我明日得回去了。”
“你要去哪?我送你回去。”
晓满歪着脑袋,看向病重的兰姨。
“兰姨快死了,我要回苗疆。”
暗八含泪看向蜷缩在角落的苗女,擦干净眼泪,将小家伙抱在怀里。
“苗女快死了,你还回去做甚?我送你回家可好?”
却见小家伙板起脸,她板起脸的模样,竟有那位暴君的神态,暗八愣怔了一瞬。
“不可以,蛇叔说,阿娘不愿再踏足这里。”
“好,好,那叔陪你回去,叔照顾你可好?”
却见小家伙再次摇头:“我可厉害了,是寨子里最厉害的蛊师,我能自己照顾自己。也能照顾好我娘亲的。您放心吧。”
此时小家伙忽而抓住暗八的袖子,仰头看向他。
“大叔,你是我爹爹吗?”
暗八哽咽摇头:“我不是。”
“那..我有爹爹吗?”小家伙的语气失落至极。
暗八重重点头:“你有爹爹,你是世间最尊贵的小公主。”
“我爹是皇帝老儿?”
“是。”
“还有吗?”她觉得大叔脑子不大好,她总不能回去吹牛说自己的爹爹是皇帝老儿吧,定会被人嘲笑是疯子。
“....”
“爹爹只能有一个。”
“这样啊,那算了。”小家伙盘膝坐在火堆边。
“你在这等我。”
暗八焦急离开,取来一大箱子的金银珠宝,又将厚厚一沓银票塞到小家伙手里。
“大叔,我想去看看皇帝老儿。”
京城来都来了,若没瞧过皇帝老儿,寨子里的小孩又该嘲笑她没见过世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