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与宿敌双宿双飞了(48)+番外
话音刚落,院中又出现了两个人,林长宴瞬间睁大双眼,捏着酒杯的右手不自觉地收紧了。
院中两人正是天冬和云华,他们姐弟两个极其自然地走出来,帮那女子晒衣服。
他们一边干活,一边不住地说着话,看上去十分熟稔。
再看那女子的行动举止,林长宴脑海中瞬间便关联到了那个会在午夜梦回时困扰他的人。
饶是她乔装打扮的功底极好,正面绝对看不出来,可通过背影,还是能看出端倪。
没想到她这样胆大,居然敢逃到京城来,怕是她还是有太子的庇佑,京城是太子的地盘,所以她分外有底气吧?那她之前说的要远离纷争,便是骗人的了。
太子看着林长宴的神色,不易察觉地笑了。
“三弟,如何?”他伸手在林长宴面前晃了晃。
林长宴回过神来,看到太子的酒意微醺,神情中颇有得意之色。
他总算知道太子手
里的筹码在何处了,真是好计策,他忍不住咬牙,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三弟。”太子拍拍林长宴的肩膀,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若你早说你看中了她,我早把她赐给你了,何必等到她落水之后记忆全失,连我的话也不听了。”
“我平日里看不得打打杀杀,但我平生最恨背叛。她不听从我的指令私自出逃,便是最大的背叛。”太子皱起眉头,颇有些为难地说道:“我听闻她先前也背叛了三弟,不如由我来出手报这个仇,三弟你说呢?”
“这样的美人,一下杀了多么可惜。”见林长宴沉默,太子邪性一笑,继续说道:“若是三弟点个头,今夜我便把她的手指头切下来给三弟送到府上去。”
“明日可以切耳朵,后日可以切鼻子。”太子伸出手指细细数着:“或者三弟想要什么部位?”
林长宴抬眸,直面太子的目光。
拿暮雪烟来威胁他,太子的招数这样卑劣,是他从未想到的。毕竟他一生光明磊落,从无什么把柄可以落入人手,即便太子想要拿什么事栽赃他,他也不会怕。
要赌吗?是假装不在意她,交由太子处置,还是他想办法把人要了去?
可是,若他一旦表现出想要人,便更叫太子知道她是他的软肋了。他想到这一层,更觉前路崎岖难行,无从下手。
直到现在,林长宴才发现自己内心深处的软弱,如同暗夜的蝙蝠一样,见不得光。
这一瞬间,他手心已经被汗濡湿。
仿佛看透了他的心事,太子忽然站起身来,冲着窗外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
嘉然戏院外,有几个黑衣人忽然发动,轻巧地越过后院的院墙,向后院几人逼去。
天冬和云华虽会武功,可黑衣人越来越多涌入,很快他们便招架不住。
已经有一个黑衣人抓住了暮雪烟,将她头上的头巾扯下,露出她的面容来。见她额上的疤痕,毫不犹豫地用到划了两下。
那块疤痕便随风飘落,暮雪烟回头瞬间,两鬓间发丝散落,清冷的面上勉强维持着镇定。
黑衣人上前一把揪住她的衣领,长剑已经架上了她细嫩的颈间。
只等太子一声令下,她便会在他面前香消玉殒。
“或许三弟不喜欢慢慢来,那?”太子看着那个黑衣人,对着他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太子爷。”林长宴开口了,声音干涩,像是被方才的酒刺激了喉咙。
“太子爷何须亲自下令做这种事,何不将她交由臣弟处置?”
太子听了这话,伸出的手骤然收回,他脸上了然的笑意藏不住,逐渐扩散开来。
片刻之后,太子拍拍手,忍不住哈哈笑起来,他走上前来,拍拍林长宴的背。
“三弟说话总是不清不楚。”他一边笑着,一边促狭说道:“你想要人,那便直说嘛。做兄弟的自然愿意成人之美。”
“只不过。”他忽然摇摇头,轻声说道:“这暮雪烟着实可恶,我若轻易把人给了三弟你,心里着实过意不去。”
“太子爷想要什么?也直说便是。”林长宴见已经捅破了窗户纸,便也不再藏着掖着。
“三弟果真敞亮。”太子坐下来,又将酒杯满上,看似漫不经心地说道:“那刑部郎君秦琛,已经多日不在自家府邸中了。我本有心寻他叙旧,可找不到他人在何处。”
“三弟知道他在哪儿吗?”
他探寻的目光里带着威胁的意味:“若三弟能提供一些讯息,暮雪烟随即便送到三弟府上。”
原来是这事,与林长宴想得如出一辙。
无需再犹豫,若是想要救她,势必要放弃秦琛这条线。
林长宴双手抓紧了自己腿上的衣襟,随即又放开手,平复了半刻,缓缓说道:“太子爷明日寅时三刻可到臣弟府上来接人。”
“痛快。”太子一拍巴掌,又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说道:“既然三弟这样痛快,做兄长的也不能太小气。”他指着嘉然戏院后院里的谢三娘说道:“人你便直接带走吧。”
暮雪烟不知道为什么那些黑衣人忽然发作起来,亦不知道他们为何忽然又撤退了。来得突然,走得也匆忙,仿佛方才做了一场混乱的梦。
街坊四邻都静得非常,听不到一个人的说话声。只听到她自己尖锐的耳鸣声越来越响,头像要快爆炸一样疼,理不清头绪。
天冬和云华走上前来搀扶她,此时躲在杂物房中的赵明宇才探出头来,鬼鬼祟祟地上前,想要安慰她。
后院的门忽然被人一脚踢开,巨大的声音震碎了暮雪烟的侥幸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