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与宿敌双宿双飞了(76)+番外
他无疑受到了鼓舞,不禁摇摇头,对着自己暗暗责怪。
才想好了要将狩猎场上的事忘得一干二净,怎么又不自觉沉溺于其中无法自拔?
他俯下身,在她的额头留下一个歉意的吻。
恍然间,她听到他在耳边说道:“过几日便是我的生辰。”
后面的话没再说,可她明明白白听懂了他的意思。
她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来,在他脖颈和后背划过,仿佛用动作表明她已知晓。
诸事已了,已至深夜,林长宴遣人做了些清粥小菜,送至内室,他看上去颇有胃口,连外衣都未穿,便盛了一碗吃了起来。
“近几日在外头,吃的都是半热不热的食物。”他顿了顿,难得抱怨道:“都被饿瘦了。”
暮雪烟倒没什么胃口,她看着他吃,不禁问道:“为何不热?”
“父皇向来讲究一个贴近自然,这次也不例外。”他将剩下的热粥喝完,摇头道:“那么多人在外头,只有几个热锅,哪里分得到热的。”
暮雪烟知道,他一个王爷想必不会有人敢怠慢,而此次吃的都是冰凉的食物,无非是太子仗势欺人,故意整他罢了。
想到这里,她不禁又想起那日谢景的话,便又心软了几分,从榻上坐起来,犹豫片刻,才问道:“若是当日你将计谋使出去,而不是用来换我的命,想必如今也不会这般被动。”
她看着他大感意外,继续问道:“你可曾后悔过?”
第44章 第44章生辰
林长宴神色已经恢复如常,他撇了撇嘴,似是不悦谢景将此事说给她听。
“别打听那么多,对你无甚好处。”他将碗放下,用手帕抹了抹嘴。
“往日你受的罪,有一半多都来自于周旋于太子和我们几人之间。”他站起身来,走到她面前,神情严肃:“答应我,别再掺和这些事了。”
“我不掺和。”她笑了笑,只是柔声问道:“我只是问你后悔吗?”
林长宴哼了一声,扬眉问道:“后悔又如何?还能把你退回去?”
那刑部郎君秦琛,到太子手里后,便传出来告病休官的消息,如今竟是再也打听不到了。
后悔又能如何,只能另寻他路了。
更何况,他无比庆幸自己当初做的决定,绝不会后悔。
暮雪烟亦是摇头一笑。
依照他的性子,是断不会后悔的,她只是随口一问。
“过几日你生辰。”她沉吟道:“我有个想法,不知王爷是否笑纳?”
他来了精神,与她同坐榻上,握了她的手:“说说看。”
嘉然戏院宣布闭店半日,暮雪烟亲自出来赔礼,还给每桌客人都送了一壶茶和一份烧鸡,以示歉意。
及至将二楼全部洒扫干净,暮雪烟已经换上了许久未曾穿过的戏服,待上好妆后,方觉得镜中的自己风情无限。
她略微抛了个媚眼,又忍不住轻声笑了。
对现在的自己,她十分满意。
“我不愧是专业的。”她这样想着,又像戏中人物一般,长长的水袖掩了口。
林长宴坐在二楼大堂中央,专门安排的大圆桌上摆满了嘉然戏院中的名菜,他挨个看了看,倒觉得胃口不错,正逐个尝过去,忽然梆子声一响,二胡声随之而至。
面前戏台上深灰色的幕布缓缓升起来,虞姬背对着台下,水袖先甩出来,如雪浪一般铺展。
这一段正是《霸王别姬》中,项羽沉睡时,虞姬忧心军情的一场戏。
“看大王在帐中和衣睡稳,我这里出帐外
且散愁情①。“虞姬回过身来,身段婀娜,妆容清丽,只叫人眼前一亮。
这是林长宴从未听过的戏目,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只听虞姬的唱腔中听到了浓浓的忧郁和深情。
有人递上戏本来,林长宴拿在手上,见台上之人舞步流转,摇曳生姿,他根本舍不得移开目光。
早就听人说过她唱戏出众,却没想到是这般风景。
他一向不喜欢这些东西,早知道如此,他早每日来戏班光顾了。
一曲终了,幕布缓缓降落,盖住了虞姬的爱恨情仇,他却仍愣在台下,半晌也未回得过神来。
直到这“虞姬”又从幕布后头盈盈出来,笑道:“怎么没有喝彩声?”
他才恍如大梦初醒,站起身来拍手,却不知说什么好。
暮雪烟见他这样,忍不住嘲笑起来。
林长宴听得面色发红,却也无从回怼,只摇头笑笑。
打开戏本,他将里头辞藻来回诵读几遍,见暮雪烟卸了妆回来,方才问道:“这项羽,却是何人?”
暮雪烟猜到大良朝与她所学习的历史似乎并不是同一时空,便拿出酒壶斟了一盅酒,放在他面前,一边缓缓将刘邦项羽的故事讲给他听。
他合上戏本,喝了那杯酒,听着她悉数娓娓道来,本来是成王败寇的俗套故事,可讲到《霸王别姬》这部戏目的全部情节之时,他方才觉得有了意思。
“本王倒觉得。”他凑上前来,轻声说道:“你是我的虞姬。”
暮雪烟忍不住撇嘴,用责备的眼神看着他。
林长宴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露出无辜的神情来。
“我不是虞姬。”暮雪烟解释道:“王爷更不是项羽,不会落入到四面楚歌的境况中。”
“为何这样说?”林长宴觉得不解:“你如何敢这样笃定?”
“因为。”暮雪烟本想好好解释,可看到林长宴好奇的神色,又起了些许促狭之意。
“因为若是王爷到了四面楚歌之时,我肯定早就收拾行李逃跑了,根本不会像虞姬一样陪着王爷。”她做出无辜的神情说道:“所以我不会是虞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