庸俗爱人(129)+番外
道谢算是自己的表态,陈誉凌需不需要不重要,南晚吟说完就打算回去。
“武川有两个选择,一是留在我身边,二是投靠陈景骁。”
她想要离开的脚步一顿,不明白陈誉凌为什么突然这样说,武川不是才帮他搬倒陈仲吗?
“什么意思?”
陈誉凌视线再次落在她身上,虽然是自下而上的低位凝视,可就是气场强大到有些压迫逼人。
“陈仲能定罪,武川居首功,所以投靠陈景骁的路子行不通。他能选的只有我,但我对他的忠心保持怀疑,按我的原则是不能留下隐患。”
他声音一顿,笑了笑说,“不过他毕竟是你在意的人,我对合作伙伴一向抱以尊重。所以可以破例留下他,只是也希望你能劝劝他认清是在为谁做事,头脑清醒一点不要做傻事。”
南晚吟知道他什么意思,替武川解释,“武川会去陈仲身边是因为我,他不忠心于陈仲并不代表他这个人就不值得信任,我会劝说他,也希望你对他不要抱有偏见。”
她最后补一句,“哪怕是看在他在港城帮过你那次。”
陈誉凌扯唇笑了下,忽然起身逼近她,南晚吟下意识后退一步同他拉开距离。
他个子很高,身影能将她完全笼罩住,冷眼看人时压迫感极强,她不懂他为什么突然变脸,默默升起警惕,虽然觉得他不至于会做什么伤害她的事,但还是做好了一言不合及时离开的准备。
她防备的样子令陈誉凌脸色更冷,“我是不是要记他一辈子的恩情?既然你提了港城,那我也想问一句,他会手下留情是受了谁的指使?”
南晚吟没说话,沉默同他对视,看清他眼底含着嘲弄的讥讽。她以为这讥讽是冲自己来的,心里也感到当初实在多管闲事,他是死是活跟她有什么关系,她攀附好一个裴泽州就够了。
“为什么不回答?”陈誉凌冷冽逼问。
他在明知故问,不管是她指使还是别的什么,放过他的总是武川,这种事为什么非要分那么清楚。
她解释,“虽然我有和武川说过,但我也告诉过他要不要对你留情由他决定,所以真正放过你的仍然是他,如果你非要记什么人情,我只希望你记他的。”
“南晚吟,武川就那么重要?”
不知他从哪里得出这种结论,但武川确实很重要,于是她点头,“武川确实很重要。”
“呵”,他嗤笑,“和裴泽州比呢?”
她皱眉,他的问题包括今天的所作所为完全已经超出两人相处的正常界限,让她觉得被冒犯到,于是也不再那样客气。
“这和陈总有关系吗?还是说做人老板连隐私都要过问了,这样未免太……霸道。”
她本想说多管闲事,想到他如今意气风发,是很多人争相巴结讨好的对象,且以后
还要在他手底工作,还是不要得罪的太狠。
陈誉凌根本不领她的好意,她说霸道,他就更近地逼向她,“把一个随时对我有生命威胁的人放在身边,你说和我有没有关系呢?”
这完全不是一回事,他刚刚还在问武川和裴泽州谁更重要。
陈誉凌清楚自己现在很不正常,近乎是在发神经,可他控制不了。
就像刚才那个男人他凭什么越过裴泽州替她处理?真是用来敷衍她的那种狗屁不通的理由吗,他自己清楚根本不是。
从平江重逢后他就很不正常,评弹馆里看到她的第一眼,她身上的每一处变化都能列举出来,他以为是自己观察入微,反正总不会是对她念念不忘。
可他对白静妍没有这种观察,对裴泽州也没有。
从木窗望出,她站在河边身姿娉婷的样子让他第一次意识到她是一个极具风情和魅力的女人,温柔地如一阵风在他脑海里留下难以磨灭的影子。
此后数不清的日日夜夜,她的身影和那道门内飘出的声音都在折磨他,哪怕他刻意回避也如影随形。
他时长惊醒,唾弃自己下作,然后用酒精麻痹,以此拥有好眠。
醉梦里也许没有再幻想她,也许比清醒时更加过分。
他知道必须要尽快做点什么来分散注意力了,陈仲理所当然成为他发泄的对象,筹谋那么多年,搜集到的每一个证据都打磨成刺向他的尖刀,更为惊喜的是武川这枚乱入的棋子。
他让局面取得压倒性胜利,更让陈仲毫无翻身余地。
可陈誉凌对他丝毫喜欢不起来,他忍了那么久还是借由项链见了她一面,她带了东西来见他,开口的第一句话是希望他和陈仲的争斗不要把武川牵涉进去。
就这么在意他,又不是亲哥哥。
陈誉凌自我煎熬那么久才下定决心见她一面,想无论如何他都应该找清楚症结,他从来不是会退缩的人,凭什么就要被她左右情绪。
可见了面,只听她说完那一句话,他便被突如其来的怨愤裹挟,怕一张口就是莫名其妙的怨言,于是一个字都没同她多说就结束见面。
之后他又去见了武川,他一个外人都要夸一句心有灵犀,武川的第一句话也是合作可以,但要他答应以后如果南晚吟遇到困难,他必须伸出援手帮助。
陈誉凌气笑了,这两人一个比一个自身难保,还要在他面前为彼此求情。
气过以后又十分不懂,裴泽州都不生气,他气什么。
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整垮陈仲一定程度上确实分散了他的注意力,他没有再频繁想起她,然而一切尘埃落定,当他为父母报完仇拿回原本属于自己的一切,心里却并不感到满足,无尽的空虚包围住他,没了目标的他像迷失在海上的船,孤独感让他渴望触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