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太阳(66)+番外
“我给你预约了半年的鸿儒书院,你出来再给我说对错。”
鸿儒书院是类似戒毒所的少管所,不过关押的未成年人都没有案底。
“鸿儒书院?”云雪阳疑惑,“您不是给我找了家庭教师吗?”
云父掏出云雪阳房间的钥匙:“我觉得你应该先学做人。家庭教师等你从鸿儒书院离开之后再说。”
云雪阳感觉不对劲,点开百度搜索鸿儒书院,放声尖叫:“爸!你不能把我送进去?那和少管所有什么区别?”
云父:“什么区别?你进去了就知道什么区别。”
云雪阳扑通跪下:“爸,我再也不抽烟了,别把我送去鸿儒书院。”
云父起身从外边给云雪阳的卧室锁上门:“晚了,早点认错,我都不会舍得给你送去鸿儒书院。”
“没办法,女儿,为父也不想这样对你,但是我实在是太忙了,只能委托给鸿儒书院了。”
“听我朋友介绍,鸿儒书院教书育人虽然才不到5年,但是桃李天下,再刺头的孩子送进去,都会变得乖巧听话。”
“期待我的女儿半年后从鸿儒回来的模样。”
房间内,云雪阳正在擂门,无能狂怒。
她的哀求声被墙壁隔绝在了墙内,她扑到她的手提包前,颤抖地拿起手机:“我给我哥打电话,我哥会来救我的……”
她点开手机,发现Wi-Fi和移动网络的信号全部消失,什么电话都打不通。
云父安装了信号屏蔽装置,这是无数卖房中介单位的标配,用来避免客户临门一脚的时候被抢走。
此时,它屏蔽了云雪阳的希望。
她冲到阳台,她的房间在五楼,跳楼可能会摔残。
这个时候,谁能不感叹一句:翡山庄园不愧是云州第一豪宅,每一栋别墅之间隔着的距离拿着扩音器都无法传达到声音。
云雪阳微弱的声音穿不过高尔夫球场,漫长的公共绿化带和私人露天停车场。
她绝望地靠着墙壁,擦着墙壁瘫在了地上。
她安慰自己:没关系,保姆进来给她送午饭和晚饭的时候,她还有机会冲出去。
她立马起身抓了一个帆布包,丢进去两件换洗衣物,方便跑路的时候携带,
她走进衣帽间,目光掠过高跟鞋和皮鞋,选择换上了一双便于行动的跑鞋。
但是直到深夜,依然没人来给她送餐。
云父了解云雪阳,知道她肯定不会老老实实去书院,虽然她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但是他还是要将一切不稳定因素扼杀在摇篮里。
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没空为这个不成器的女儿浪费时间。
明天鸿儒书院专车接走云雪阳,他接下来半年就不用为这个女儿劳神费力了。
云雪阳布满血丝的双眼看着太阳缓缓升起:这下,真的是玩脱了,把自己玩进鸿儒书院了。
第40章 音书绝
陈满意在企鹅给楚明远留言,就像一封封石沉大海的信。
她给楚明远的手机号码打过无数个电话,一开始是无人接听,再然后就是机械音提示这是空号。
她着魔一般反复拨打这个电话,期望着电话那端能够出现他的声音。
她开始自我欺骗,或许是有什么其他重要的迫切的事情绊住了他的脚步。
不然他为什么不告而别。
云一的一切都对他不重要了吗?
陈满意觉得自己是他留在云一的遗物,他带走了他所有的东西,却唯独落下了她。
她知道这个想法对自己是一种物化,她的姐姐是女权主义者,给她科普过上野千鹤子以及诸多女性主义作家的思想。
女性的价值,从来不是在被男人挑选中从而下定义的,而是由女性本人自我创造的。
一个女人,如果在精神上不能自我满足,执着于被爱,依赖男人。那无论她的能力多么出众,都将深陷于困境之中。
陈满意痛苦万分,喊口号谁不会啊?
她当然可以在人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照常学习上课睡觉。
她当然可以毫不费力地对着天空中大喊:“每个独立女性都该为自己而活!”
但是每天晚上,她都躲在被窝里抱头痛哭。她一边哭一边说:“独立女性是为自己而活的,我不是独立女性,我为你而活。”
去年有一部电影叫做《从你的全世界路过》,岳云鹏追着车大喊:“燕子,没有你我怎么活啊!”
宴听棠一度认为,如果陈满意看见楚明远坐车离开,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追车:“学长!你带我走吧!学长!没有你我怎么活啊学长!再见的时候你要幸福!好不好?”
陈满意没有反驳,楚明远的不告而别一定程度上挽救了她的尊严。
她第一次看《从你的全世界路过》这个片段的时候,被逗笑了。
后来她又看了一遍这部被文青喷到体无完肤的低分电影,她看哭了。
电影矫情,但是她能共情里面的点滴。
包括猪头追燕子那一段。
至少猪头还能追车对吧?而她甚至都没有意识到过马路分开那一次是他们的最后一面。
随着时间的推移,陈满意每天的眼泪流得少了。
与此同时,她的饭量却在与日俱增,她觉得自己的胃很空,就像她的那颗心脏。
她依靠食欲带来的饱腹感来代替心灵上的空虚。
高二下学期的期末考如期而至。
因为沈怡婵的举报,现在云一每个期末考考场都配备更先进的全新仪器设备。
考生陆续进场,仪器滴滴作响。
她收起临时抱佛脚专用的速记本,深呼吸,进到年段随机分配的考场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