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言:“……”
她连忙上了楼。好在做过假夫妻,拿他的内裤,现在也不觉得尴尬了。她回到楼下,站在门口,又敲了一下门。
傅景南关了热水器,打开了门缝,他伸出手臂,结实的臂上沾着水珠。
舒言没有多看一眼,一股脑的将浴巾和衣服都塞给他。
傅景南换好衣服,走了出来。洗了热水澡的关系,他的状态比之前好太多了。
舒言坐在餐椅上,神色疲倦。“蜂蜜水还有胃药。”
傅景南就着温水,吃了一颗胃药。他拉开了椅子,坐在了她的对面。
餐桌上的吊灯发出暖橙的光泽,在两人脸上都留下了阴影,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傅景南望着她,“你刚刚问我什么问题?”
舒言抿抿嘴角,“你的银行卡密码。”
傅景南轻轻一笑,缓缓开口:“我和盛清黎是高二分班时成了同班同学,前后桌。”
舒言张了张嘴,“你那会儿装醉?”
傅景南摇摇头,“是醉了,但还有意识。”
舒言下意识地握紧了十指,她看着他双深邃的眸子掩饰的平静。
傅景南语速平稳。“盛清黎学习很好,尤其是语文。从高一开始,不管大小考,她的作文都会被复印出来给各班学生阅读。”
“她很厉害啊。”
舒言是文科生,她成绩也算好,在高中时期,也做不到盛清黎这般。
“所以高一,我就知道她的名字了。不对,她还上台领过奖学金,算是见过她。”傅景南说完又喝了一口水,润了润火辣辣的喉咙。
舒言有些意外,他竟然都记得,还记得这么清楚。她的脸色和心情都有些难看。
傅景南弯了弯嘴角。“好几次走到路上,宋禹都会拉着我,告诉我,盛清黎在前面。后来高二成为同学,她坐在我们前面。在学习上,我们前后桌四人配合的非常好。高二两个学期的考试,基本上都能包揽班级前三。除了宋禹。”
说完这段,他停了下来。
舒言咽了咽喉咙,“所以你当时喜欢她?”
傅景南定定地望着她,反问道:“你在吃醋?”
舒言立马反驳,声音都不自觉的提高了。“我吃什么醋?我只是好奇而已。”其实,高中时期很多人都有过喜欢班上学习好的同学的经历吧。
傅景南从小性格沉稳,对什么都有种超乎年龄的通透。高中时期,花季雨季,男女同学之间产生爱慕之情也无可厚非。
那时候,他忙于高中学业,还要申请国外大学。另外,爷爷也曾向他表明态度,将来他能和舒言结婚就更好了。
“那时候我确实很欣赏盛清黎,是有过好感。”傅景南言语坦诚,“但后来我发现宋禹喜欢她,便开始不参与四人学习小组了。”
舒言愣住了。“宋禹喜欢盛清黎?”
傅景南点点头,“他在一张信纸上写两句话,被我弄湿了ῳ*Ɩ 。求着我替他重新抄写。”
“那张纸到底写了什么?”
“是一首诗。你微微地笑着,不同我说什么话。而我觉得,为了这个,我已等待很久了。”傅景南缓缓念道,他记性好,哪怕过了这么多年,他还是记得。
“中英语都写了。”
舒言自然知道这句词。“这是泰戈尔的诗,郑振铎翻译,我喜欢的版本。可你傻了吗?你的字迹若是让别人看到,会让人误会的?”
傅景南也陷入了自责之中。“当时我以为那两句话只是宋禹闲来无事摘抄的句子。”
舒言磨牙,“后来呢?”
“高三时,盛清黎转到了隔壁班。我忙着申请国外大学的offer,去学校的次数并不多。”
“盛清黎被霸凌的事,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大一下学期。”
舒言的大脑轰的一下炸了。“因为这事,你觉得愧疚才失眠的?”
“母亲因为那封信,误解了我和盛清黎。盛清黎被迫转班,被女同学霸凌,一切因我而起,我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后来他回国一趟,调查了这件事,才知道盛清黎当年是想向他求助的。
【帮帮我,救救我。】
那是高三时期,盛清黎在课桌里用刀刻下的字。
但那时候被傅家阻断了。
“你是怎么知道这事的?是盛清黎告诉你的?”舒言又觉得这不太可能。
“我收到了一些邮件。”傅景南深深吁了一口气。
“邮件是谁发给你的?”舒言抓住了另一个重点。
傅景南轻轻一笑,云淡风轻地说道:“不知道,都过去这么久了。”
舒言一手托着下巴,“你没有调查吗?”
傅景南起身,端着水杯去接水。
舒言亦步亦趋地跟上。他因为亏欠盛清黎,知道真相后,抑郁了?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傅景南又喝了半杯水。
舒言望着他,“这件事盛清黎受伤最大。你们应该弥补她的?”
傅景南心里腹诽,你以为我没有吗?
“若是没有那么多事,或许你们也能在一起的。这也不会蹉跎到三十岁。”
傅景南望着她,“说什么呢!”
舒言:“以她的成绩上清北,研究生努力一把,申请和你同校也不成问题的。”
傅景南放下杯子,捏住了的脸颊。“舒言,你误解了什么?你是不是以为我一直为她守身?”
舒言撇开眼,黑白分明的眼眸刻意回避着。“不是吗?”
“自然不是。”他定定回道。“长辈插手的人生,太让人窒息了。我也会喘不过气。”
舒言浑身僵硬。所以他才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