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南待了一会儿，匆匆回了老宅。
老太太和金姨正在拆包裹，见到他人，有些意外。
傅景南扫了一眼，“怎么买了这么多披肩和咖啡？”
老太太笑道：“这是言言让人送来的，她在云南买的。”
金姨拿出一条披肩，“言言真是有心了，瞧她选的款式和颜色真好看。”
老太太：“茶叶是给你爸爸，咖啡是给你妈妈的，这个民族风手工包是个茜茜的。”
金姨道：“咖啡也有茜茜的。”
老太太：“这么多东西，她的行李箱装得下吗？”
傅景南扫了一眼，连蔡叔和金姨都有礼物，他没有。
他好像错过了很多东西。
傅景南感觉心里更加郁闷烦躁了。
老太太看了他一眼，“你们俩最近怎么样？”
傅景南的眉头微拧了一下，“还好。”
老太太也不再多问了。
傅景南回了房间。
金姨和老太太已经拆完了包裹。
金姨道：“两人和好了？”
老太太轻笑：“要是和好了，他今晚能回来吗？”
金姨叹口气。“这怎么是好？总不能真看着两人离婚吧？我看您怎么一点不急啊？”
老太太推了推老花镜，缓缓说道：“你看看景南，什么时候这样过。他知道后悔就还有救。当年舒言年纪小，老爷子说出了等她长大给景南做媳妇，这是承诺。舒言这孩子越看越喜欢。”
金姨点头。
“当时景南和那个盛清黎走得近，宛宛看不上盛丫头，直接去学校找了老师，把人家转到别的班。这事确实过了。为此，景南心里一直有疙瘩。”
金姨：“当时年纪小，景南对那姑娘也只是出于同学情。”
老太太轻笑：“盛丫头心思太多了。”
*
初九早晨，闹钟没响，舒言就醒来了。若是平时，她可能还会在床上赖了十分钟，今天她快速地起床了。
她选了一件灰色大衣，搭了一条格纹围巾，利落又高雅。结婚时，她穿的漂漂亮亮，结婚了，她也要穿的光鲜亮丽。
这是她第三次到民政局，每一次来的心情都不一样。
她徘徊在马路上时，不远处的傅景南正在车上，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她多次打开手机，最后又收起。
等到九点，他的手机响了。
舒言：【我已经到了。】
傅景南握紧了手，起身下车。
舒言不知道走了多少来回，在看到傅景南时，她的嘴角扬起了一抹笑。他今天也穿了灰色大衣呢。
两人倒是心有灵犀了。
傅景南皱了皱眉。
舒言道：“你来了啊。今天的人好像有点多。”
傅景南没说话。
两人一起走进去。
今天的人确实有点多，不过很多是来领结婚证的。那些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当初自己的也是这样的。
她至少是开心过的。哪怕是假象。
舒言望着傅景南，不知道他有没有感到过一丝开心？
这次舒言的额头贴着纱布，办理离婚手续的工作人员看了好几眼，后来看傅景南的眼神都变了，带着几分嫌弃。
舒言心想，人家不会误以为她被家暴了吧。
签字时，舒言很快就签好了。傅景南握着笔，看着舒言快速签好名字，他这才动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工作人员这次什么都没问，快速的敲了章，把红色本子递给了他们，还冲着舒言笑了笑。那笑仿佛在说，姑娘往后好好生活吧。
舒言轻声说道：“谢谢。”声音里带着隐隐的颤抖。说不出是什么样的心情，好像给自己的感情画上了一个句号。
傅景南的脸色一如既往地冷冽。
舒言将离婚证小心翼翼地装进包里。一如当初，他们领了结婚证，她也是这般郑重。“傅景南，我们的证要放在一起，锁在书房里的保险柜里。”
当然他想的是，不过是一张证书而已。
舒言敛了敛神色，“那我就回去了。”
傅景南望着她，对上她的目光，“我送你。”
“不用。你应该要去公司吧，我还在假期中。”舒言的眼睛亮晶晶的。
傅景南感觉得心脏有些闷痛。“和我离婚，让你这么轻松吗？”
舒言的嘴角带着微笑，她撩了撩被风吹乱的长发。“一切回归正轨吧。其实我们没结婚前，关系还挺不错的。不过，我们俩共同完成了爷爷的心愿，这段婚姻也不算太坏。”
傅景南沉吟片刻，说道：“你总是能往好的一面去看待问题。”
不然呢？
“舒言——”
“嗯？”
“起初你提出离婚，我想我们离婚也好。这两个月里，我发现原来我并不想离婚了。”他的声音深沉又悠远，他的表情似在自嘲一般。
舒言拧了拧眉，声音也低了几分，“那你为什么今天要来？”
傅景南看了眼远处，光秃秃的树枝上几只小鸟跳来跳去，好不自在。“如果我不来，你一定会很苦恼吧。”
第30章 婚后沉眠
从她提出离婚开始, 他总是不经意间会想起，这些年，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
她提出离婚, 是对他的控诉。
舒言释然一笑，他还是懂她的。“我是担心你不来，但我也知道你肯定会来。”
傅景南微微挑眉，“你这么肯定？”
舒言点头，“你有你的骄傲, 还有你是个言而有信的人。”不光是他, 整个傅家人都是。所以，他们还会结婚。
傅景南看着她飞舞的发丝，突然很想替她抚平。
“从今以后, 我们就桥归桥、路归路。”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