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偏爱的小仆人(102)
阮珩知道,他只有用日后的行动才让白嬷嬷真正放心。
于是,他便没有多言,只是退出了房间,让白嬷嬷与松云母子之间独处一会儿。
白嬷嬷忍着眼泪,把食盒里的鸡汤和几样小菜拿出来给松云吃。
松云虽然心情郁结,可是刚经历了小产,身体虚耗大,正欠补养,因此胃口还是有的,白嬷嬷喂他喝汤,他便喝了不少,还吃了些肉。
白嬷嬷见他吃东西还香,心里才宽慰了不少,抚摸着他的脑袋,含泪柔声道:“不怕,我们肯定会好起来的。”
也不知是在宽慰松云,还是宽慰自己。
*
白嬷嬷在晴雪斋待到了傍晚,才依依不舍地准备离开。
不过,阮珩却把她拦了下来。
“嬷嬷,您虽然已经回家休养多年,但近来松云需要照顾,我这院子里也没人能打理得好,我想,要是您愿意,能否劳烦您再回来替我照管呢?”
白嬷嬷有些意外,在这当口,她自然是愿意回来。
阮珩把院子里一干人等,清退到城外庄子上去的事,已经交代给白升了,所以,白嬷嬷自然知道现在晴雪斋缺人。
阮珩又道:“嬷嬷不必担心别的,到时候,我这里一定是您说了算,旁的人不敢碍事,也只有这样我才能放心。”
白嬷嬷一听阮珩如此说,心里便欢喜起来,毕竟她也实在舍不得撇下松云自己回家。
阮珩又跟她说,让她帮忙重新挑选一批忠心可靠的婆子和丫头,来晴雪斋和贮月轩,白嬷嬷都答应了。
第59章
家里的人员焕然一新,阮珩都觉得轻松了许多。
阮珩一下午,给松云讲了不少故事,试图疏散他的心情。
跟白嬷嬷一起照顾松云吃过晚饭、服了药,他也讲得有点累了,便抱着松云静静地躺了一会儿。
“阿云,你说句话,好不好?”他忍不住问道。
虽然他知道,对这时的松云得很有耐心才行,但终究还是忍不住想要试探一下。
“就说一个字也行,就当是让我放心,好吗?”阮珩看着松云的眼睛,柔声道。
他的语气不带任何的催促和逼迫,反而很像一种祈求。
可是,松云却显得很为难,阮珩似乎能感觉到他心中的纠结和矛盾,松云彷佛跟某种力量搏斗了一番,但很快就败下阵来,他哭了。
一咧嘴,豆大的眼泪便往下掉。
阮珩急死了,连忙安抚着他,道:“不说了,我们不说了,不怕……”
看他刚才那样子,阮珩就知道,松云不是不想跟自己说话,只是现下还做不到。
而以阮珩对松云的了解,他知道他心里一定是在想,少爷花了这么大功夫陪自己,给自己讲故事,而自己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松云心里一定有负担了。
阮珩心疼地抱着他,说:“你别担心,阿云,你就是一辈子不说话,我也会陪着你的。”
松云呜咽起来,但是很依恋地用手抱紧了阮珩,阮珩则轻柔地吻了他的额头。
阮珩这时,便是真的觉得,就算松云一直不说话,他还是以前的松云,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
到了就寝时辰,阮珩看白嬷嬷不放心松云,便让她陪着松云在他的房间睡一晚,自己到外间去睡。
白嬷嬷十分感激,一夜无话。
第二日,大公子终于回家来了。
陛下已经赐婚,大公子就得按规矩待在府中,不能再出去,直到成亲那日,被送到幽王在金陵的府邸。
太太缠绵病榻,高烧了数日,如今大公子终于回家来,她终于强打起精神来,清醒了几分。
阮珵才离家不多时,回来一看,母亲竟成了这样,彷佛一夜之间便形容枯槁了,大惊失色。
他一下子便落下泪来,忙问是怎么了。
阮正业只说,太太是生了一场大病
阮珵以为单是因为自己被赐婚幽王的事,把母亲急病了,心里更不是滋味,但也只得忍着,强颜欢笑,免得让母亲更难过。
太太问了他许多在宫中这些时日的吃穿起居,担心他在宫中受苛待,所幸阮珵说自己一切都好,叫他娘别担心了。
即便阮珵在家中已经待不了太长时日,太太还是吩咐人,好好地将独溪馆打理一番,力求让阮珵住得舒服。
“珵儿,你这几日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往后到了夫家,万事可都由不得你了。”太太说到这里,便掉起泪来。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老爷反驳她道,“世子殿下心怀广大,怎会苛待珵儿呢。”
阮珵心里知道,这是父亲在宽慰他。
幽王世子的人品,虽然素来未闻非议,但阮珵毕竟并非他的理想良配,相反,是皇帝硬塞给他的,就冲这一点,再心胸宽广的人,恐怕都很难对阮珵心生好感了。
被皇帝赐婚后,阮珵这几日也常常夙夜难眠,不过,比起自身,他还是更担心阮家的处境。
不过,毕竟是在亲人终于团聚的一刻,还得高兴些。
于是阮珵振作精神,笑道:“是,陛下的恩典,爹娘应当高兴才是,怎的担忧起来。”
“娘是舍不得你。”太太泪眼望着阮珵道。
阮珵是她生的第一个孩子,在太太的心里,他的确是比这个家的所有人都更重,像她的眼珠子一样宝贵的。
可是,眼看这个宝贝就由不得自己,要像风筝一样飞远了。
这怎能让她不心焦。
阮珵何尝不心酸,不过,他还是强忍着泪水,好生安慰了母亲一番。
见过父母后,阮珵最记挂的还是弟弟妹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