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偏爱的小仆人(142)
“你连你官人是几品官都不知道?”看着他茫然无知的神色,阮珩讶然地问。
松云挠了挠头,也意识到自己连这个都不知道实在有些过分,但还是红着脸强词夺理:“官场上的事情,我哪里懂啊……”
“这跟官场有什么关系,这是常识。”阮珩哭笑不得,揉了揉他的发顶。
“那我……我天天都那么忙,哪里有……哪里有功夫管你是几品官啊,反正,你俸禄拿回家了,我和孩子有吃有穿,不就行了嘛。”松云磕磕绊绊地说。
松云如今是真的腰杆硬了,阮珩想。
也不知他是什么时候学会的,不管发生了什么,都能给自己找到合理的理由。
不过,每次见到松云如此,阮的心里都会觉得很甜蜜。
从前松云总是有点战战兢兢的,自从来琼州之后真是好多了,阮珩实在很喜欢松云现在这样理直气壮的小样子,喜欢他跟自己对着干,也喜欢他不听话。
于是,阮珩就把松云抱在怀里,捏了捏他粉嫩的脸颊,笑着说:“行行行,现在真是有本事了,你官人的俸禄都给你管着,嗯?”
“所以你到底是几品嘛?”松云急着追问。
“你官人是七品知县,”阮珩便慈善地告知他,又不无自嘲地说,“七品芝麻官,记住了吗?”
“才不是呢……”松云却彷佛对他的答案不满,小声嘀咕。
“不是什么?”阮珩问。
“不是小芝麻。”松云说。
“那是什么?”阮珩觉得有趣,问。
松云显得很认真,他攀着阮珩的脖子,对他说:“反正不小,在我眼里,你就是最大的,最厉害的,再没有人比你更大了。”
阮珩怔了怔,他承认自己心花怒放。
不管从前还是现在,松云看他的眼神总是如此,充满单纯的崇拜和爱慕,这与阮珩的官位和金钱都不相关,只是因为他是阮珩,是他最爱的官人。
阮珩忍不住抱起了他,一边往卧房的方向走,一边在他的脸颊印下亲吻,又亲不停地吻着他的脖子和下颌。
松云被弄得咯咯直笑:“官人,痒痒……”
“痒痒也不许躲。”阮珩笑着说。
*
午后时分,松云背上背着一个,手里牵着一个,偷偷摸摸地跑到前院的书房门口。
阮珩在里面,正在给几个少年讲课。
虽然推行开荒种稻失败了,但阮珩到底还是找到了别的可行之事,归根结底,他总还是觉得自己来一趟,不能空过。
这两年,被贬黜、流放到文昌的人有很多,既然是犯官罪员,便都由县衙驱遣。
不过,阮珩并没有作践他们,让他们去服苦役。
琼州自古化外,虽然也有参加科考得了功名的,但毕竟人数稀少,这主要不是因为没有一心向学的学子,而是因为没有任何一个考出去的文人愿意回乡充教。
如今一下子来了这么多有学识的人,为何不让他们教导学子呢?
于是,阮珩便将那些犯官的履历和学识一一查问清楚,然后便选了不少学问深厚的,让他们到县学里去当□□了。
此举一出,不光那些犯官如受再造,感激不尽,学子们更是受益良多,都欢欣踊跃。
另外,自从松云怀胎那次,阮珩就对此地的郎中医术失望不已,连双生胎都诊不出,白白让松云节食了几个月,受了无谓之苦。
于是,他也在流放犯中查问有无通晓医学的,果然找到几个,便也命他们也到县学去,开馆授课,教导愿意进修的本地郎中。
因为平日里公事无多,阮珩也常常亲自到县学去讲学,结识了不少可造的学子,并且资助了几个家境贫寒的,收他们做自己的入室弟子。
所以,阮珩常常就在这间书房讲学,一晃已经两年多了。
因为平常在一起的时间长,因此两个孩子都很依恋阮珩,如今快三岁了,阮珩不在家的时候,都还是会哭。
今天是阮清先哭的,因为午睡的时候阮珩还在,一醒来却没影了,心情便十分崩溃,因此就很不讲理地哭了起来。
妹妹本来不想哭的,可是看见哥哥哭,不免被感染了情绪,很快就也哭了起来。
两个孩子哭得此起彼伏,松云实在哄不好,便只得答应带着他们去找阮珩。
阮珩正在讲课,一抬头就看见书房门口,松云正在探头探脑地往里瞧。
两个孩子在他旁边,都是一脸的凄楚,红鼻子红眼睛,大颗的眼泪在脸上挂着。
如今长大了两岁,两个孩子模样都长开了一些,都很像松云,阮珩往那边一看,就觉得是三个一模一样的人在殷切地巴望着自己。
阮珩只得清了清嗓子,叫学生们先各自读书,自己走到了门口。
刚走到跟前,松云就迫不及待地把孩子往他怀里一塞,好像丢一个烫手的山芋一样。
阮清也配合地往阮珩怀里一扑,咧嘴又哭了起来。
阮潇也拽着阮珩要抱,阮珩只好蹲下去,把她也抱了起来,两只手一边一个孩子,努力地安抚着他们。
“午睡一醒就吵着要你,谁哄都没有用,实在让人没办法……”松云发愁地说。
阮珩一脸无奈,不过因为也不是第一次发生这种事了,他淡然地说:“那先给我吧。”
反正俩孩子现在到了他怀里,就已经跟牛皮糖一样揭都揭不下来了,现在除了带着他俩,他别无选择。
松云喜笑颜开,在阮珩脸颊上吧唧一声亲了一大口。
“这里是书房。”阮珩连忙看了一下周边,幸好他们在门边的隐蔽处,应该并没有别人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