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小 姐又娇又媚(159)
姜至直起腰杆,挑眉冷笑一声,那意思仿佛在说:你管我?
事实上,姜至的确在想趁虚而入的事,并且付出了行动,每日都去宛府拜访,变着法地带着宛宁出游,今日游船,明日策马,再就是逛园子,就连平日里最不耐烦做的事,逛铺子,姜至都陪着宛宁去了,在身后跟着充当了一回小厮的活。
而谢玦,那日回去后,老令公看着他,苍白的脸色沉着,一个字也没提到宛宁,谢玦也不问,祖孙俩头一次这样沉默,但老令公心知肚明,这件事的症结已经不在自己身上,否则谢玦不会这样沉默,这一点,老令公乐于成见,当日宛
宁敢那样顶撞他,可见她是铁了心不会进谢家的门了,他用不着再去做坏人,影响祖孙的感情,所以在谢玦作揖告退时,他平静地开了口。
“你若是执意要娶宛宁,我不会再拦着。”
谢玦脚步一顿,蓦然抬眼,心魂震荡不已,不是惊愕于祖父的妥协,而是这妥协背后的意义,说这话时的放松,一定是宛宁和祖父说了什么,所以祖父才会这样气定神闲!
这一震动,谢玦回应“是”时都有几分强撑的坚硬,离开时的脚步也是。
这几日朝中官员都有些小心翼翼,因为定国公的火气有些大,就连奏折写错了一个字,也会怒骂的程度,他们从未见过这样的定国公,完全像是变了个样子,和从前那个矜持疏离的定国公大相径庭,从前犯错,顶多被他冷冽的目光扫一眼,虽然也胆战心惊,但总是有心理准备,好过现在这样突然冰火两重天。
但是这日,工部尚书却告诉了他们原因。
“想来是跟那位曾经在定国公府做客的表小姐有关。”几位大臣结伴从内务属出来,才松了一口气,就听工部尚书低声说着。
几人立时站住了脚,左看右看,不见其他人后,大理寺卿就问道:“五公主大婚那日,不是说公爷和表小姐已经......”他用两只手指对了对。
鸿胪寺卿问:“这么说公爷对表小姐是来真的了?”
刑部尚书道:“我觉得不然,男人嘛,真真假假你说的清?何况公爷是何等人物,怎会因一个小小女子牵动情绪。”他比了比小拇指又笑道,“听说你们夫人近日拜访宛府有些勤快?可别浪费了时间,还得罪了人。”他这“人”指的自然是荆南王妃了,几人心知肚明。
他又道:“我看谢家和荆南王的联姻势在必行,她一个表小姐,哪能和宣和郡主抢?”
工部尚书恍然大悟:“怪道我夫人说,近几日常常看到宛小姐和姜家小郎一起出游,已经出双入对的!我还以为公爷正是为此事不快。”
“姜在野?”众人吃惊:“也没听姜侯爷透露过啊!”
“姜侯爷一门心思只有小儿子,哪里把在野放在心上?”
鸿胪寺卿煞有介事地点头分析:“那如此说来,宛小姐和在野也般配,在野不受宠,姜侯爷也不会过多干涉,兴许还巴不得他娶个没权没势的妻房,而宛家一介商贾,能攀上侯府这样的勋贵人家,也是跨了阶层,知道定国公府对他们来说太过天方夜谭了,商人,终究是会权衡利弊的。”他呵呵笑着转身,蓦地浑身一僵,血流倒流冰凉透底,白了脸色唇齿打颤,“公,公......”
其余人也是大惊失色,立即转身,就看到谢玦站在廊下,瑰伟的身姿犹如一座冰山,脸上寒霜密布,眼中更是如冰封的尖锐岩石,众人打了个冷颤,齐齐行礼:“公爷!”
久久不见动静,有人悄悄抬眼谢玦已经消失了,众人长长输出一口气,擦着额头吓出来的汗,有些退软的更是扶着廊柱坐下,明明他们的年纪都比谢玦长,可偏偏谢玦一个眼神,就能让他们毛骨悚然。
姜至陪着宛宁坐在街边的小吃摊吃五般馄饨,就着桂花酒,兴趣乏乏地用汤勺调着碗里的汤,嫌弃地看看周围不太干净的环境:“你长得娇滴滴的,怎么还喜欢在小摊吃东西,多脏啊。”
宛宁喝了一口桂花酒暼他一眼:“嫌脏,你还坐着作甚?”
姜至嘿嘿一笑:“我嫌这儿脏,我不嫌弃你啊,看到了,我多好,牺牲自己陪你。”
宛宁撇嘴:“少爷您可别牺牲了。”这几日他天天陪着自己四处游玩,说实话,来京城这么就,她的确都没好好逛逛那些山川景致,拗不过姜至的固执,起先她还有些勉强,后来也沉浸其中了,冲淡了些这几日的伤感,对姜至自然感怀在心的。
姜至吊儿郎当颔首:“为你牺牲是我的荣幸。”
宛宁抓起一旁的饴糖猝不及防塞进姜至的嘴里,见到姜至手足无措接着,她笑了出来:“吃个饴糖黏住你的牙,看你还胡说八道!”然后笑弯了眼睛。
“快快,粘手了粘手了。”
宛宁赶紧去老板那借了水打湿了手帕给姜至擦手,抬眼就看到谢玦站在不远处,英俊明净的脸极沉极冷,宛宁一愣,笑容顿敛,垂了眼眸,心头一慌,塞给姜至的手帕用了力就陷入了他的手心,姜至趁机握住。
谢玦眸光顿时淬了冰,压迫的人喘不过气来,姜至立时感觉到了,转过头去,愣了愣,谢玦没有近前,像座冰雕站在那,好像等着宛宁自己过去,他拿着饴糖的签子起身问宛宁:“要过去吗?”
宛宁摇摇头:“我们回去吧。”
姜至挺意外的,但还是陪着宛宁离开但他们的马车在那一头,必须经过谢玦身边,他贴心地走在了宛宁这侧,隔开谢玦,可经过谢玦身边时,还是听到了谢玦冰冷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