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小 姐又娇又媚(97)
温贵妃柔和的眼中是担忧,担忧之下是什么,只有她自己知道。
五公主一直觉得自己看不懂温贵妃,不可谓不防了一手,所以在尽孝道时也总是进退得宜,如今是没办法了,只能忍住心酸,压下自尊,力持镇定:“当年父皇和姑母早有默契,只是姑母猝然离世,才搁置至今,还望娘娘在父皇跟前提一句。”
温贵妃拉着五公主的手坐到一旁的雕花长榻:“夕颜,我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你从小温顺乖巧,我膝下只有一个七皇子,一直是把你当亲生女儿的。”
五公主垂眸:“夕颜铭感娘娘爱惜。”
温贵妃轻叹:“你若是要嫁人了,我还真有些舍不得。”
五公主抬眸,对上温贵妃沉静含笑的目光,她心头颤了颤,迟疑半晌,像是下定决心:“即便嫁了人,我会将娘娘当成生母敬重,与夫君一同孝敬您。”
这一刻,她仿佛看清了温贵妃,看清了温贵妃的野心,但那又如何?她与六公主才是同胞姐妹,那些哥哥弟弟不过都是父皇的孩子,与她不过是同父异母,哪会有一条心,谁当太子,谁当皇上,都一样。
温贵妃满意地笑了,拍着她的手:“我的好女儿,且放宽心。”
五公主一直提着的心听到温贵妃这句话,终于放下了,如今能在皇上跟上说得上话的人不多,温贵妃就是其中一人,否则这十五年来,如何独享恩宠?她安心地回去了。
春和却有些担心:“娘娘,若是从前,娘娘说上几句话,皇上赐婚,成就一桩美事也是不在话下,只是如今定国公若是当真对那个宛小姐上了心,他可不是任由人摆布的,还有十年前那件事,若是定国公查出……”
温贵妃娇柔的脸色顿时阴沉,凌厉剜了她一眼,春和吓得立即闭了嘴,温贵妃轻叹一口气,闲适地靠着软垫:“这也正是我要让五公主嫁过去的原因,一般人近不得谢玦的身,她若是成了他的夫人,以防万一,也能除之以绝后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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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起时,梵玥拿着新送来的口脂到宛宁这儿来上妆。
“你瞧,这颜色是不是很好看,尤其好衬你!”梵玥用小指指腹沾了点在宛宁的唇瓣上,淡淡润润的唇色恰如冰天雪地
乍然绽放的蔷薇蒙上了一层冰雾。
宛宁喜欢极了。
梵玥看着镜中的她,由衷道:“宁宁,我们是一辈子的好朋友,不管以后你做了谁的妻子。”
宛宁一阵触动,热了眼眶,重重点头:“嗯,一辈子的。”
“待会我们花园里采了花做花艺吧。”梵玥突发奇想。
宛宁惊奇:“你何时喜欢这样安静的玩意了?”
“偶尔也想文静一下嘛。”
两人嘻嘻一笑,相携去了。
经过观澜院时,宛宁刻意放慢了步子,果然看到谢玦走了出来,雍容矜贵,如白玉雕琢,宛宁欢喜,行了礼。
谢玦眼中浮上一点笑意,面色淡淡:“去哪儿?”矜持高贵。
梵玥发觉大哥今日心情不错,抢着道:“去采花做花艺!”
“哦?你会?”
宛宁知道那话是对着她说的,不由悄悄瞪了他一眼:瞧不起谁呢!
谢玦眼底笑意渐浓。
梵玥梗了脖子:“自然是会的,好不好看另说。”
谢玦走了过来:“好好做,做的好看放我房中去。”
宛宁心动,梵玥欢喜起来:“一言为定!”她兴头更足了!
谢玦看了宛宁一眼,离开时,手擦过宛宁的手背,宛宁心尖一颤,微微红了脸,这个人!面上还是从容端方,仿佛只是不经意而已。
季平迎面走来,朝谢玦和宛宁梵玥行了礼,宛宁看到谢玦眼中的笑意顿消,她站了站,梵玥已经识相地拉着她告退了。
“公爷,人找到了,在大理寺的牢狱中。”季平压低了声音。
谢玦收回放在宛宁背影上的目光,语气是与他的目光不相符的冰冷:“犯了何事?”
季平迟疑一瞬,难得难以启齿,头低了低:“尖银之罪。”(同字音)
谢玦似乎被戳中心底某一处,忽然痛了一下,下颌线变得冷厉,露出肃杀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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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宁插花插得无比认真,拿出了毕生所学,只恨小时候对什么都是新奇,学到一半腻了就丢了,此时当真有些力不从心,插了一朵茶花又给拔了出来。
梵玥还取笑她:“你好认真,一点都不像平时的随性!”
宛宁红了脸,嘴硬道:“你哥哥方才分明是瞧不起我们能做得好,我偏不让他看扁。”
梵玥知道她的倔性起来了,笑道:“哥哥要求很高的,我们这种手艺根本去不了他的眼,随他去!”
宛宁愣了愣,她们采了花就直接让人把工具都搬来了花亭下,抬头正看到五公主从花丛中款款而来。
梵玥眼前一亮:“五姐姐,五姐姐可是个中高手,茶艺可是得到过皇上和哥哥赞赏的。”
五公主近日会每日到国公府,借用藏书阁,似乎事情办得不太顺利,也或许,她不想太顺利。
她正走到亭下,眼中流露出高兴,嘴上却对宛宁说:“梵玥就爱夸张,你别听她的,表兄不过就是随意说一句,不至于拂了我的兴致罢了。”
宛宁被树枝扎了一下,争竞之心顿起,面上云淡风轻起身行了礼。
梵玥邀请五公主同坐,提议道:“不如我们三个各插一盆,让哥哥选如何?那种不知道结果和期待的心,很有趣是不是!”
五公主和宛宁同时互看了一眼,又同时避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