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敌他撩人(141)
柳时暮一直不敢问,那人究竟顶着他的脸都做了什么。
“他与我很像么?”
“几乎是一模一样,前几天连我都没认出来。还同宋溪一块奚落你,这么快就放弃了自己所谓的自傲,还不是乖乖从了公主。”
扶风话毕才觉说错了话,怎么将心里话说出来了。
随即立马道:“那人可比你自命不凡多了,九公主对他可谓是盛宠。出了三个月的狎资,只让他服侍。”
柳时暮咬着牙,有些不忍再听,他可是用自己的脸做这种事情!
“而且我还听坊中几位姐姐说,有几次受邀去公主府参席。啧啧啧,那小子的花样,连她们都没见过,连九公主这等混迹风月场的老手都节节败退。”
“好了。”柳时暮打断了他,“倒也不必说得这般详细。”
扶风见他脸红了一块,不由得揶揄道:“那你呢,我可是听龟公们说了,那价值三万多两的初夜。床铺上平平整整,你不会是个光拿银子不干活的人吧?”
柳时暮黑了脸,他明明知道理由,却还要这样嘲讽他,分明是故意为之。
“看来我是说不过你。”一个回头大喊一声,“南星姑娘!”
扶风连捂住他的嘴,手上东西哗啦啦掉了一地,惹得南星又是一阵白眼。
“你怎么这么怕她?”柳时暮斜眼睨他,“有句话你怎么对我说的来着?”
做我们这行的,最忌讳爱上客人。
扶风咽了咽唾沫:“这丫头记恨我,一个小丫头又不是我的客人,凭什么每次见到我都没好脸色。凭什么对你对宋溪都笑脸相迎的,就因为我不小心丢了她一块糕点?我不服。”
柳时暮嘲笑一声,推搡着他去院子:“别闲着,你也去洗洗刷刷,眼里没活谁会待见你。”
院中姜樾之正抱着小梨花温柔地抚摸着它的额头:“你早该把它带来了,它与我十分有缘。”
柳时暮走近从她怀里接过小梨花,只可惜这猫儿似乎还在记恨他消失不见这个
仇。朝他亮了亮爪子又窝回姜樾之怀里。
“你啊你,还是个记仇的猫。”柳时暮无奈一笑。
“我抱着吧。”姜樾之被逗笑。
院外传来一声轻咳,陆檀正满脸青黑地看着相濡以沫的二人。
“陆将军,您也来了。”
“怎么,你来得我就来不得?”他抬步跨入院中,每一步都用力得在地上留下一个坑,可以看出他此刻心情非常不悦。
“我有些事要单独同枝枝说,外人可以回避一下么?”陆檀直视着姜樾之,这个外人是谁不言而喻。
柳时暮唇角一勾:“那我先去打水,陆将军慢慢说,不急。”
死狐狸又来这套,陆檀发出一声轻哧。如真正的兄长一般坐在姜樾之对面:“有些事情是不是该做个了结了?”
“表兄指的是?”姜樾之装傻充愣。
“你如今这般是想要如何,当真想要嫁给他?”
“我现在的处境能嫁给谁?他不可以,难道表兄就可以么?我一辈子循规蹈矩,如履薄冰,事到如今我也不知前路如何。只想在有限的日子里做一些有限的我喜欢的事情。表兄这也不允许?”
陆檀深知自己面对姜樾之时,任何强硬的话语作为都无济于事:“我只担心你越陷越深,就像……姑姑一样。”
姜樾之抿着唇,陛下心悦阿娘,可她却不爱权力爱上一位低贱的琴师。
老定国公用两代驻守边疆的代价换得女儿不入皇宫的结局,却也不允许女儿自甘堕落,连夜与靖国公三子交换庚帖。
此举又伤害了多少人,成婚后阿娘再也没有给父亲去一封家书。可她写给兄长的那一封封报平安的家书,老国公何尝不是看了一遍又一遍。
当年站在谁的立场上好像都没错,与现在的情景如何相似?
“已经……来不及了。”姜樾之看着陆檀的眼睛,格外认真。
泉水叮咚作响,无论外边发生多少事,山中的景色总是会万物更替,周而复始。
“有时候啊,当一眼泉水也不错呢。”柳时暮望着泉中自己的倒影自言自语。
直到陆檀的影子也出现在此:“水桶也不拿,是想用手捧着回去么?”
柳时暮不动身形:“谁都知道打水是假,被陆将军赶出去才是真。”
“呵,枝枝不在,你倒是不装了。”
柳时暮敛了眼:“既然将军与枝枝已经说完,我就先回去了。这晚膳还没着落呢。”
他一动,一把刀便架在他脖颈上,还未出鞘就能看见那纹路里夹杂着成年累月干涸的血迹。这是把沾染战场上无数性命的利器,而对面这人眼中的杀气也不似作假。
“我不同你废话,离开枝枝。”开门见山,一点也不意外。
“若要我离开枝枝,将军不如现在就要了我的命。”
两者对视,谁也不让谁。
——
皇室行宫,金碧辉煌的寝殿内充斥着袅袅药香,孝渊帝坐在床沿吐着浊气,身边的全公公一下又一下为他顺着气儿。
须臾之间,一声极长的叹息回荡在殿中:“这人啊,当真是不服老不行,一场小小的病,竟然拖这般久了都没有好转的迹象。”
“陛下正值壮年说这话可不吉利啊。”
孝渊帝脸色发青,唇色发白,果然一副久病不愈的模样。
孝渊帝忽而大笑:“朕的儿子都这么大了,一个比一个有出息,朕还能不老么?”
全公公闭上嘴,陛下这般久病不愈除了这个风寒来势凶猛之外,更有心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