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敌他撩人(220)
唯有太子,偶尔能避开守卫耳目,过来看望梁王。
那日柳锦婳便躲在门口,亲耳听到二人谈话。
梁王:“我是冤枉的,那些文书受人篡改,添油加醋,我只想以物换物得到短暂安宁。怎会勾结狄戎,意图不轨!”
太子:“孤自然是相信皇兄的,可如今靖国公言之凿凿,那些文书更是板上钉钉的证据。还有送书信的小厮,人证物证俱在。父皇龙颜大怒,已经斩杀了好几个为皇兄上奏的官员,情况对皇兄大大的不利。”
梁王:“父皇为何不信我,太子可否替我传信,我只求能见父皇一面,亲口告诉他实情。”
柳锦婳只听到这里,看见巡逻的队伍,便悄悄离开了。
再后来,雷霆之怒并未消散,她日日担忧未来。劝说阿姊若有梁王谋反的证据上告,说不定陛下会念在她们揭发有功的份上,饶她们一命。
当时的阿姊是什么表情,柳锦婳至今还记得,不可置信,失望,愤怒,无奈。
与现在的柳时暮渐渐重合。
“那日,守卫围住了栖临殿,说陛下已经下旨,赐死梁王。我想要趁乱逃出,却被阿姊发现,带到了正殿。”
正殿之中,是二人对峙的身影,梁王经历一系列的事,已经不负往日意气风发。看向太子时一样的心灰意冷。
“你知道的,我从来没想与你争过什么,你是我唯一的希望,你却将最后一点光亮狠狠踩碎。”
太子悲愤地偏过头去:“皇兄,此事不是孤做的。”
“是啊,你只是袖手旁观罢了。我给你的书信,根本没有送到父皇手上,是不是?”
太子死死抿着唇:“皇兄,你知道的,孤如今只能依靠姜家。”
梁王悲怆笑着:“是啊,你如今已是皇后之子,再也不需要我这个皇兄庇佑了。”
梁王看着桌上的毒酒:“我只求你最后一件事,带棠儿离开,她是无辜的。”
“不!”柳纪棠冲了出去,抢过毒酒一饮而尽。
“棠儿!”
柳纪棠倒在他怀中,抽噎道:“此生,王爷在何处,妾身就在何处。”
梁王此刻终于流露出温情的笑意:“有妻如此,夫复何求,棠儿,等我。”
梁王喝下了毒酒,只剩下柳锦婳颤抖着身子看着这一幕。
柳纪棠拼着最后一点力气对太子道:“求太子殿下,救我妹妹一命,下辈子,我定做牛做马报答您。”
柳锦婳眼睁睁看着梁王和阿姊在她面前咽了气,那尊贵无双的太子,踩着墨靴缓缓靠近,语气冰冷:“你跟孤走。”
柳时暮听完了一切,脸上尽是痛苦之色。
“太子带我走后,将我藏在东宫,不日便率军北上,临行前命人将我带离皇宫。”
柳时暮闻言,哪还有听不明白的:“但你过了几天富贵日子,再也回不去那样受人白眼的日子了,便想搏一搏。你如今已经如愿以偿,竟还不满足,真是贪婪至极。”
柳时暮起身:“我给你一句忠告,暂时稳住皇后,也不要妄图伤害太子妃。否则,你这个妹妹,我也可以当做从未存在。”
第115章 依靠“我会,永远,在你身边。”……
柳时暮回宫时,显得有几分失魂,走到廊下。长廊的尽头,是她正专注地修剪兰花,
没了烈日,迎面而来的风都散去了几分暑气,纱制裙摆轻扬,泛着柔和的青色,与这明媚的夏日,相得益彰。
姜樾之察觉到有人看她,悄然抬眼。
对上她的目光,柳时暮才感觉那一股委屈涌上心头,压抑住他的呼吸,好似喘不过气来。
在外头人多眼杂,姜樾之不敢表现出什么,只一眼,便低下头去。
柳时暮躬身靠近,与她隔着一小段距离:“娘娘,奴才回来了。”
姜樾之嗯了一声,虽然心中有许多疑问,但他的模样好似很伤心,若他不愿意说,她也不问也罢。
四
周有宫人在,但距离都不近,柳时暮有意压低了声音:“已经问过了,皇后确实利诱了慧良娣。意图给你下令人痴傻的药物。”
咔嚓——
剪子干脆利落,姜樾之不带一丝犹豫,剪掉已经发黄的叶片。
“慧良娣……会与你说实话。”语气带着一丝疑虑。
柳时暮含着眼:“我,找到妹妹了。”
姜樾之心中一惊,将手中的剪刀放下,匆匆看了一眼他的神色。
难怪他方才会如此失态地离开。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不久前,我一直以为她在宫中哪个角落艰难生存,竟是没料到她如今锦衣玉食,根本不需要我为她担忧。”
姜樾之抿着唇,听着他语气中难掩的失落。
“我知她不想与我扯上关系,我也只当她死了,相安无事,两全其美。”
姜樾之很想伸手抱抱他,他知晓妹妹还活着时有多高兴,如今便多像个笑话。
“只是她,贪欲越甚,竟想要伤害你,这我绝不允许。”
姜樾之双手放在身前,一言不发提步走回屋中,柳时暮抬脚跟上。
刚踏过门槛,身后的大门便砰的一声合上。
一只手从后方拉过他的胳膊,将他拉入怀中。
明明她的身形只到他的肩膀处,在这一刻仿佛高大了数倍,将他牢牢护在怀中,给予他全部的依靠。
“没事,以后我就是你的家人。”姜樾之轻拍着他的背,语气极尽温柔。
柳时暮压抑不住鼻尖酸涩,只能将脸埋在她颈边:“枝枝,我真的只有你一个人了。”
“我会,永远,在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