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敌他撩人(235)
红嬷嬷拦下她:“不可,你不可离开含云殿。”
姜樾之冲破她的阻拦,没想到红嬷嬷大声令下,瞬间从四面八方涌出许多洒扫婆子。身形魁梧,她挣扎也是无济于事。
“您听老奴一句劝,安生在里面等着,人各有命。您改变不了什么。”
姜樾之被人架了回去,脸上是悲戚的笑:“人各有命,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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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带着满身怒气回了东宫,打砸了屋中许多物件,他无处宣泄,只能依靠这种最愚蠢的方式发泄自己的不满。
苍葭入屋时胆战心惊,他没跟着进含云殿,只知道殿下似乎抓了一个人到掖庭司。回来后便是这幅鬼样子。
“查,给孤彻查,林木究竟是如何混进的东宫!”他不能说林木就是柳时暮,这样他的脸面全无。
若是被六皇子党知道了,恐怕会抓着此事不放,日后他再想接姜樾之出来可就难了。
“是!”苍葭连声应是。
“等等。”祁晔道,“派人守着含云殿,务必将太子妃每日事无巨细禀报上来。”
苍葭一愣,姜樾之早就不是太子妃,只有殿下还无法接受。
“是。”
祁晔看着满桌上奏的折子,握笔的姿势都十分僵硬。脑海里皆是二人相拥的画面,她从未这样对自己笑过。
也从未这样歇斯底里的袒护一个人。
“柳时暮?”祁晔竟硬生生折断了手中的狼毫,朱砂墨滴落,像是谁的血泪,“孤到底哪里不如你,为何她就是看不见孤。”
祁晔心灰意冷跌坐回软垫上,脸上浮现一抹苦笑。他堂堂储君,竟沦落至此,为一个女人痴心错付,还敌不过一个小倌。
他稍稍冷静片刻,就被屈辱淹没。
直到下人来传,陛下召见。
他才起身换了衣服,前往紫薇宫。
一辈子敬重崇拜的父亲,已经有了颓唐之势,发丝之间竟开始泛白,且已经几乎掩盖不住。
一入内,便仿佛被浓重的药物浸透,嘴里都隐隐泛苦。
“儿臣参见父皇,不知父皇此时宣召,所为何事?”
孝渊帝被全公公搀扶起身,朝他招手:“晔儿,过来。”
祁晔依言走了过去,跪在他膝边:“父皇。”
“晔儿长大了,也学会爱人了。”
祁晔愣神,原来这就是爱么?
他以为他对姜樾之就如同彼时对楚千瓷那般,得到她就可以证明些什么。
得到楚家的支持,就证明他不用一直依靠姜家。得到盛京第一贵女的青睐,证明他不比其他有生母的皇子差。
梁王倒台,他出征凯旋,坐稳了这个位子,仍然过得如履薄冰。联合势力,拉拢世家,做一切利己之事。
可唯独,想要得到姜樾之的心这一件事,于他的前途而言毫无意义。甚至还会染上污点,受史官责备,怒斥他是一个为美色所误的君王。
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好似和姜樾之比起来,并没有那么重要。
可当时不敢明娶楚千瓷,就是害怕沾染是非,但如今又为何不是了呢?
原来,这是爱。
“父皇,所以爱一人,便要得到她,是么?”
孝渊帝抬手触了触他的玉冠:“若这错了呢?”
“错了便错了,若此刻儿臣不这么做,一生都会后悔。”
孝渊帝面上浮现一抹苦笑,他的儿子怎么也走上他的老路。
“父皇在笑?可是儿臣说错了什么?”
孝渊帝摇头:“你说的没错,只是身为过来人,想给你一个补救的机会。”
祁晔不可置信地往后退了退:“那奴才,是父皇保下的。”
脑海中赫然浮现出柳时暮的话,难怪他如此坦率接受,原来背后有人做靠山。
孝渊帝笑而不语,只道:“前儿朕听一人提起,当年梁王既然已经交涉两国和平,狄戎又是为何会忽然起兵。而这么巧,守关的将领收到假的军令调兵离开,让他们得到可乘之机。”
祁晔眼神不自觉冷下来:“父皇可是得到什么证据?”
孝渊帝笑了笑:“你既已经担了建国之责,此事就交于你查清。”
“是。”
“朕乏了,你退下吧。”
祁晔起身时,又听他道:“脾气既然已经发过了,现在也要冷静下来。未来大昌的君主,怎能如此沉不住气,传出去惹人口舌。”
“儿臣谨遵父皇教诲。”
祁晔离开后,全公公送上汤药,服侍他喝下。
“陛下既然知道背后之人是谁,为何不直接明说?还让太子殿下绕圈子去查。”
“你以为太子就不清楚么,只是不敢在朕面前言说罢了。柳时暮那小子上回在朕面前提了此事,就是探究朕对于二子相争的看法,在试探朕的底线罢了。”
全公公:“那陛下就如了那小子的意?”
孝渊帝高深莫测一笑:“虞家势大,朕着实纵容他们许久,也到了该清算的日子了。老六一味依靠母家,终究会放任外戚专权,实乃隐患,不可姑息。”
“陛下明智。”全公公道。
孝渊帝叹了口气:“枝枝对那小子上心,朕现在告诉晔儿也想让他分散些心神。你也暗中照料一二,莫让他真出了什么事。”
全公公知道二人事情瞒不住太子后,为二人着实捏了一把汗,如今闻言也是松了口气,应了声:“老奴定会上心关照的。”
第123章 困兽“你要一直待在孤身边。”……
残更漏静,烛泪无声漫过烛台,盏中烛芯微蜷,一点金芒在夔纹灯罩中轻轻跃动,将菱花窗格拓在墙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