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敌他撩人(237)
“你只是仗着孤不舍得让你受苦。”
他使了力气,姜樾之的脸涨得通红,双手握住他的手腕,声音艰难的从喉中蹦出:“自便。”
祁晔心脏狠狠一疼,松开了她的脖颈,却死死捏住了她的下颌:“好啊,你想饿死自己,孤成全你。”
男人阴鸷的脸庞近在眼前,眼中布满红丝,仿佛一只厉鬼,正在索命。
“你一顿不吃,孤便饿他三顿,你一日不吃,孤便饿他三日。”
“你——”姜樾之只感觉全身上下都在疼,连张口咬他的气力都没有。
“你若敢在自己身上留下一道伤痕,孤便百倍付诸在他身上。你如何待你自己,孤便如何待他。他的性命,就掌握在你手里。”
祁晔狠狠甩开,姜樾之被惯力推倒在桌上,映入眼帘的是一碟水晶汤包。
至少知道他现在还活着。
姜樾之没有犹豫,抓起桌上的食物便往口中塞。吃得狼吞虎咽,毫无仪态可言。
祁晔满眼心疼,却无可奈何:“喝水。”
姜樾之如一个提线木偶一般,拿起一旁的茶水仰头灌下。堵在喉中的食物,顺入腹中,她又得到了片刻喘息。
“如此,您可满意了?”姜樾之抬起眼,倔强地望着他。
祁晔咽了口唾沫,狠心瞥过头:“好,你最好每一餐都吃的这么香,那狗奴才才会有食物果腹。”他拂袖而走,衣袂纷飞,唯独留下残酷。
姜樾之忽然感觉胃中一阵翻腾,急忙跑到院中,将方才吃进去的食物吐得一干二净。
竹沥听到动静连忙出来查看:“娘子,您怎么了?”
“送些汤水来,我没事。”姜樾之吐得舒服了后,眼神再次灰暗下来。
她要活着,才有希望。
“是。”竹沥应下,再劝慰的话,她也不知如何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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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中四人出不去,消息也尽数被阻拦。他们好似被天地抛弃,与人世间隔绝开来。
祁晔时不时会过来同她用饭,偶尔会传递一些消息,但根本无法查证,柳时暮究竟是死是活。
姜樾之只是每日掰着手指头数着日子,距离柳时暮被带走,已经过了五十二天。近两个月的日子,连空气都已经带上了冬风的刺骨。
“最近天凉,孤让人送来过冬的衣物和炭火。若还有什么缺的,尽管让底下人报上来。”
祁晔为她盛了一碗热乎乎的什锦蜜汤,送到她面前。
姜樾之毫无波澜,一句话也未应答。
“两个月了,你一直不愿意同孤说话,孤不怪你。你的心再冷,也有孤会捂化的一天,孤等着那一日。”
“我要出去。”
“不可能。”祁晔眼也没抬,这些日子她除了这句话,什么都不说。即使这样,她仍没有放弃逃离。
“这不是你自个要来的地儿么,怎么整日想着出去?是因为这里没有你想见的人,所以待上片刻,都让你如坐针毡么?”
祁晔语气平静,这些日子他好似已经慢慢接受了这件事。
“孤告诉过你,孤是想杀了他,可父皇保下了他。如今不过受点皮外伤,已经是对他仁至义尽。否则,你以为假扮太监勾引太子妃的罪名,够他死几次?”
姜樾之端起汤吹了吹,小口小口喝着。
祁晔满足地看着这一幕,又瞥见远处梳妆台上放着的木梳,起身去拿。
“孤早就听闻民间有丈夫为妻儿梳头的佳话,今日孤替你梳发如何?”
姜樾之一动未动,像是无声的反抗。
祁晔一下又一下梳着她的长发,顺滑似上好的绸缎,心道这段日子将她养得不错。
“楚侧妃快到生产之际了吧。”
祁晔手微顿,很快恢复如常:“太医稳婆都已准备妥当,不需你操心。”
“殿下有这功夫,不如多陪陪楚侧妃,我这儿不需要你。”
祁晔已经习惯了她的冷言冷语,也接受她理所当然地推开他。
闻言只是放下梳子,蹲在她身前,握住她冰凉的双手:“可是孤需要你。”
祁晔将脸贴近她的手:“虞家越发猖狂,已经集结兵力在城外,想来离举事之日不会远了。”
姜樾之神情终于有了一丝变化:“陛下的身子如何了?”
祁晔难掩悲痛:“父皇病重,昏时多,醒时少,太医说…
…已经无力回天了。”
姜樾之反握住他的手:“殿下,那至少,让我去见陛下最后一面。他,待我如亲女。”
祁晔一动不动地看着她:“你会不会想着逃跑?”
“我还能逃到哪去?”姜樾之心底自嘲笑着,她如今孤立无援,谁能帮她?谁帮得了她?
祁晔犹豫再三,道:“不可,父皇很快便会下传位诏书,待孤名正言顺登上帝位,一定风风光光把你接出来。离那天不远了,樾之,你再等等,好么?”
姜樾之咬唇,松开了他的手,偏过身去。
那一天若是来了,她又该何去何从?
祁晔走后,姜樾之走出院子,院中种的菜已经长了苗,由扶风他们悉心照料着,长势还不错。
也许再过段时日,就能有收获了。
不由得想起梨云院中那株葡萄藤,她也没尝过结出的果子。也不知道维舟究竟有没有被那商人糊弄。
而如今,地里的菜,她应该也是无福消受了。
就在此时,院中墙角的一块砖瓦松了松。背后之人十分谨慎,动静极轻。
“谁!”姜樾之警惕起来。
“嘘,姜娘子莫要声张。”
姜樾之走近去听,是个小太监的声音,十分陌生。